定亲
“阿冉,对不起啊,这么久才来看你……你没有生气吧?生气也没用,现在还能过来看你同你说说话的,也就只有我了。” “你爹和那个孩子,他们都完全不知道你在哪里呢……可笑。” 邈玄呢喃着,当真轻声笑了起来。 他抬手去抚摸着那块无字石碑,动作轻柔,好似触及到了昔日爱人的脸颊,“阿冉,如果当年你肯同我离开,那该多好啊……你也不用死的这么早了,全身鲜血流干的滋味不好受吧?” “可惜……那个孩子竟然没死,你也真是够厉害的啊,拼尽全力都把他生下来了。” 飘渺的笑声中带着些哽咽,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泅得眼角泛出狰狞的红色。 “生下他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成为了我们的棋子……阿冉啊,我的阿冉,你若还活着,必定又要怒骂我狼心狗肺了吧? 可这该怪谁呢?命盘轮转不歇,原定属于你的人生终究由你的孩子接过……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一切都没了回头的余地。” 邈玄眼底积满了泪水,但他还是在笑,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子癫狂又不甘的神色,“为什么要生下他呢?难道你爱那个男人?呵,原来你真的没有骗我……你是心甘情愿的。” “可他后宫佳丽三千,却唯独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卫姝冉,这都是你活该的!死了好啊,死了他们就都找不到你了……死了后,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低低的喃喃声像是与风应和的泣呜,很轻,没一会儿就消散了。 凛凛初冬,寒意肆虐。 迎冬节那天,姜家三娘要和闻毓定亲的消息悄然流窜在了满京城中。 但并没有太多人去议论这件事,因为他们对谢佩瑶和贺伯安在画舫上私会之事更加好奇,谢家越想压下去,他们的探知欲越高涨。 所有人都盯着这两家,看到底要怎么收场…… 鹤府。 辜长青捏着密信疾步进了鹤灵渊的书房,他人刚至,话就脱口而出:“公子,卫姝冉的事情有进展了。” “哦?什么进展?”鹤灵渊偏头看他,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信件上。 “这信是安插在卫家的暗探递进来的,但说的不是关于卫姝冉的事情。”辜长青把信给他,如此道。 鹤灵渊一边拆信一边问他:“那你查到什么关于卫姝冉的线索了?” 他一目十行将信看完了,无甚大事,只说卫敛和卫呈言之间的传信变少了,卫呈言在家中颓靡了两天,暗探猜不中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所以才会递信过来…… 辜长青本来还较为平静,但想到自己回忆起来的那点细枝末节后,情绪陡然变得有些激动了,“我想起来一些!那个邈玄……我记起他的脸了,二十年前,他从我手中夺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尸骨!!” 鹤灵渊拿着信纸的手指一僵,“所以你是失忆了?我还以为,你在故意向我隐瞒关于卫姝冉的事情。” “我只是在听到卫姝冉的名字时头有些痛而已,这叫失忆吗?但我还依稀记得她的脸,模模糊糊断续地不能连成片……” “或许吧,等有时间了,让苏先生给你瞧一瞧。”鹤灵渊见他一脸懊恼,不禁问道:“除了邈玄,你还想起什么?” 辜长青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当年把我推下了山,还带走了我想要守护的人……大概那个人就是卫姝冉。” 他垂下脑袋,头颅中愈发尖锐的刺疼让他不得不停下了继续回忆的想法。 鹤灵渊并没有继续追问,只说:“你别为难自己了,想不起便罢了,反正迟早我们会知道二十年前发生过的一切。” 他侧头望向窗外寂寥的庭院,神情恹恹不虞,掌心的伤口还未愈合,又痛又麻…… 那日在画舫上,鹤灵渊说的话未必不是真心话。 可他真能去杀了闻毓吗? 如果杀了闻毓,那姜浓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他们就再没了回头路。 傻子才这么决绝,他们之间又不是到了无可拯救的地步。 即便要阻止二人成婚,他也要用更加聪明的法子。 并且这个法子还要顺便消弭前世那些遗留在姜浓心中的隔阂,让她再无半分顾虑地跟他重归于好才行。 只是说的容易,但真要下手了,他才觉得头大,时间太短,他还真弄不出来一个万全之策…… 鹤灵渊抬手揉了揉眉间,暗嗤还定什么亲,就该直接成婚好了,这样他干脆利落地去抢亲,搅和一趟,看他们还能不能成得了婚? 思来想去,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