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姜浓跟着婢女往外走时,闻毓有些不放心,他强撑起精神,想要同她一起去。 “没关系,崔慈可能真的是有事情吧…她跟我弟弟一起走的,阿韫也在那边,你不必担心。”姜浓看他脚步虚浮,怎么可能让他跟着乱走。 “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闻毓的目光凝在姜浓脸上,执拗地不愿意移开。 婢女瞧着两人犹豫不决,又开口道:“没有多远的,就在隔壁房间,来回仅几步路的距离。” 姜浓轻声安抚了几句闻毓,说自己很快就回来,崔慈会找她过去,那肯定就不是小事,说不定是真的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了…… 闻毓叹了口气,口齿不清地喃语道:“她身份有些特殊,如果是女子的事情,你处理不了就让婢女去找谢佩媱。” “嗯,我知道的。你稍坐片刻,等我回来。”姜浓把手上的帕子塞给闻毓,又指了指他的额头跟鼻尖,“擦擦汗。” 闻毓目送姜浓出了舱厅的大门后,才垂眸捻着手帕思索。 他的脑子现在成了一团浆糊,即便觉得今天是有些异样,但左思右想,都根本找不出哪里不对劲,又开始后悔刚才就该强硬地跟着姜浓一起过去…… 抬手撑着桌案勉强站起身后,闻毓感觉到一阵不可控的天旋地转,他只能歇下了追出去的心思,又坐着缓了缓神。 姜浓跟随婢女往旁边走去,被婢女一语惊醒,她才发现原来崔慈是女子。 难怪不得爱和女孩们玩在一堆,可她为何要日日扮作男子行走在外呢? 闻毓又说她身份特殊,却没有言明,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没走几步,两人就到了那个舱房外,婢女半弓着腰,对她道:“姜小姐,到了。” 话落,婢女就转身退下了。 姜浓满脸疑惑地推开了房门,屋内只燃了一盏萤火小灯。 大片大片的深幽黑色铺散在舱房中,那些未被烛光照到的地方仿佛盘踞着一些叫人难以想象出的可怖怪物。 “崔慈?”姜浓轻声唤道。 她扫视了一圈房间,借着微光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房门大开,等她彻底踏进房间时,背后的门却突然就关上了。 姜浓吓了一跳,回身便要开门出去,却被立在门边的影子吓得倒退两步。 “……崔慈?” 她盯着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不对。 崔慈并没有这么高! 姜浓微微瞪大了双眼,再次退缩了几步,竟然就直接撞在了桌沿上,硬邦邦的木头硌得她后腰发疼。 所以不是崔慈找她,而是有人借崔慈之名把她带出来了。 是谢佩媱。 她想杀她吗?姜浓心口一缩,被这个猜测弄得浑身僵硬。 可是谢佩瑶为什么要杀她? 并且杀她也不应该选在这个画舫上吧? “你是谁?!”姜浓的手按在桌面上摸索,试图找到能用来反击的东西。 站在门侧的身影很久都没有动静,他很高,身姿颀长,一身黑色氅袍从肩膀顺延至脚踝,厚重且气势压人。 本就躲匿在黑色阴影中,这样一来竟让她完全看不见此人的脸。 姜浓的后颈开始渗出汗水,她咽了咽喉咙,想着若自己高声呼救,来救她的人和这个藏在暗处想要对她不利的人谁动作更快。 显而易见,屋内这人更快。 因为他动了。 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男人一步步从阴影深处走出来,他沉默却又锋利,好像是一柄被尘封在鞘中的刀,通身都沾着凌冽的霜雪。 “别害怕……是我。”他终于出声,嗓音嘶哑又低沉。 姜浓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高悬的心脏陡然落下,却又瞬间再次提起。 因为……此时的鹤灵渊显然不太对劲。 他走进微弱烛光能照耀到的位置,让姜浓得以看见他那张毫无血色却锋芒依旧的脸。 应当是喝了酒,所以鹤灵渊的喘息急促又混乱,长眉压得很底,眼眸中晦涩阴翳的目光分外明显。 “你怎么在这里?”姜浓移开视线,不想跟他对上视线。 “这个问题该问你。”他停在离姜浓几步远的位置,没有再继续靠近。 “你什么意思?”姜浓质问着。 “不是你借谢佩媱之口邀约我吗?” “当然不是我!我邀约你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