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权
折腾了几日的瘾药案终于落下帷幕。 京城的风波平息,朝堂上却愈发暗流涌动。 东宫的后院。 花圃中的凉亭里站着两个人,一个身姿瘦削穿着一套藏青色锦袍,容貌清隽,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柔软弧度。 他指尖拈着一朵花,花瓣娇嫩经不住半分磋磨,稍微用力,花朵就破碎纷飞落在了亭子外。 “殿下,宫中传来消息,说陛下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祁王并未受到半分苛责,甚至皇帝还宽慰了他几句。” 说话的青年立在太子身后,那张脸太具有辨识度,深邃眉眼中透着明显的算计之色,一瞧便是贺家人,与贺淮有着如出一辙的阴翳与世故。 贺伯安见太子不说话,又问:“殿下,此番祁王明明参与其中,可陛下为何还是不曾有丝毫芥蒂?崔家盛宠不衰,本就让人忌惮,祁王越被陛下看重,朝廷上这些臣子就越会见风使舵,于您实在是大不利。” “不利便不利吧,也不是第一次了。”太子不咸不淡道。 他眺望着远处花园中的绮丽景色,面上却难掩失望和晦暗。 皇帝偏宠祁王人尽皆知,可近些年却逐渐过分。 以至于太子在朝中几乎沦为了透明人,他有心去争宠,可他能拿什么争? 贺伯安自然知道太子的尴尬,但好歹是皇帝亲封的太子殿下,只要他在一日,祁王就没办法名正言顺拿到那个位置。 “殿下,太医院那边的事情还要继续下去吗?”贺伯安问。 太子偏身看他一眼,“为什么不继续?” 既然毫无胜算,那他就除掉所有的路障和祁王的筹码。 待到最后两人都只剩下平等的东西时,那个位置能落到谁手上就凭自己的本事了。 太子生得好,容貌偏于女相,眉眼细腻如画,与他那位早亡的母后长得太像。 这也是皇帝心中不喜的原因。 皇帝当年迎娶皇后,是先帝降下的皇恩。 彼时的皇帝并不出众,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七皇子罢了,所以他的皇妃出身一般且性子不佳。 二人婚后相敬如宾,始终冷淡疏离,即便嫡子出生,也依旧没能改变七皇子的态度。 “对了,姜家那位小姐跟鹤灵渊和离后,祁王那边有派人去接触吗?”太子蹙眉,声音也稍显清泠。 “没有,祁王府中一向是闹腾得厉害,正妃与那个外室斗得火热,祁王哪里还能有心思去想别的。” “既如此……找个时间,我去会一会姜三娘。” 贺伯安有些惊讶,太子妃早已经入主东宫,若太子想要迎娶姜浓,那只能侧妃或平妃想待,姜家会同意吗? 太子懒得去管同不同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死? 秋风冷肃,刮过宫道时,便回荡起一阵低低的恍如哭泣的声响。 鹤灵渊背着手往宫外走,查清作伪证这件事情彻底落到他头上,皇帝到底还是心中顾念了两分鹤灵渊,没有严惩他,只是中郎将的位置没了。 皇帝把他从自己身边调到了南大营去。 这正中鹤灵渊的下怀,也是他一直以来所谋划的。 姜仲凛骤然回京,即便姜浓那边不跟他说什么,他也不会冒然接手皇帝安排的事务。 但南大营那边可等不了,姜仲凛现在不去,那就先换个人顶上。 皇帝本来也有其他人选,只是要么阅历浅,要么资质平庸,管个南大营都管不好。 一来二去,南大营那边又空悬了主位,目前只有一个老将军在暂时管理着。 鹤灵渊早就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皇帝要罚他,但又不能罚太重,把官职给夺了,却又不能让他成白身。 目前朝中党争倾轧严重,鹤灵渊这种无派无主的臣子若是丢进这滩污水中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他身上原本的性子和棱角。 显然皇帝很清楚这一点,他对鹤灵渊也确实不错,否则不会绞尽脑汁刚好想到了南大营。 一切都很巧妙,到底就是在揣度天家心思罢了。 去南大营依旧是中郎将,因为鹤灵渊没有上过战场,若皇帝给了他骠骑将军一职,朝中的那些人怕是要闹翻天。 姜仲凛当时在御书房听见皇帝的这个旨意时,脸色顿时就难看了两分,利用一次便罢了,怎么还反复利用呢? 真是逮到了一只羊就使劲薅啊。 放在旁人身上便罢了,可接下姜仲凛这原本属于他的担子的人是自己前女婿,他纵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