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我
了两天,又没什么不适感了。 “那如果,如果……我要堕胎,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吧?” 屏风后低哑的咳嗽声在因为这句话的出现而瞬间湮灭。 姜浓却还是觉得很吵。 外面的雷声真的太响了,一声高过一声,轰隆隆的就像是正在人头顶上敲着大鼓。 大夫静声几息后,才问她:“为何要堕胎?” 姜浓稍稍偏头看了一眼坐在屏风后的那道身影。 隔着一层不算厚的白色锦布,她能瞧见那个男子的身形有些瘦削,端坐的姿态很紧绷,双手也规规矩矩地放置在膝头。 不像大夫,倒像守礼的夫子。 “不为什么,不想要罢了。”姜浓垂眸,语气淡然。 大夫应该是叹息了一声,姜浓在扰人的雷鸣中罕见地捕捉到了。 他道:“夫人身体并不算健壮,难以保证毫无意外出现……且您前不久还受了寒,若是堕胎,恐怕会伤了身体,再难有孕。” 姜浓听完后,心底居然有一丝的动摇。 但眨眼间,她就把这不该有的犹豫给压了回去。 “没关系,它本就不该存在。” 姜浓调转视线看向挂在对面墙壁上的一幅画。 是一幅风景图,却描绘的是黄沙漫天的漠北。 阴沉寂寥又遍布沙尘的边境之地,断垣残壁矗立其中,平添几分历史仓惶而过的岁月萧肃之意。 作画的人应该是没去过漠北,因为那破落城墙上居然长着一丛粉嫩嫩的花。 粉花细小,一朵堆着一朵,点缀在废旧砖石里,是一抹漂亮且带着让人一眼便能看到的娇色。 这是黄沙中的柔嫩生机,毫无自保能力,且格格不入,但莫名的又与走沙碎石相契合在一处。 它长得那样好,一点要凋零的迹象都没有。 鲜活和枯寂,明艳却肃杀。 生长在漠北的花,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不会脆弱到经不住风沙摧残的。 大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飘进姜浓耳中,居然让她觉得有点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 他说:“没有什么是该存在或不该存在的。” “缘起缘灭,不管事情走向如何,都有它发生的必然性。” “当然,留或不留,皆是您的自由。” 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你心里觉得开心,那旁人说什么都不再是能阻碍你的理由。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更好的了。 “……可我希望你是永远健康的。”男子低沉清润的声音混着雷声落下,炸响在姜浓身后。 她浑身一僵,已然辨认出来跟她一屏风之隔的人是谁。 他再次叹息,“生子艰险,可落胎亦然,加之你身体亏损……姜三娘,我没办法保证毫无意外发生。” “所以,我竭力想着劝你留下这个孩子。” “至少……在你生下它时,我会比现在少了一半的惶然和恐惧。” 姜浓呆呆地瘫坐在椅子里面,她的心脏急速跳动着,似乎没能预料到居然会被闻毓知晓了这件事情。 先不说闻毓和鹤灵渊是好友…… 就说刚才他说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姜浓脑子里面乱糟糟,仿佛在被大雨浸泡过后,又有闷雷击穿她的头骨,带来钝痛和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闻毓并没有走出屏风,他依旧坐在那后面,只要姜浓想,就可以立马起身离开。 他抬起眼眸,透过白锦缎屏风看向那个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的人。 “姜三娘,我窥破此事,两次皆是意外。” 姜浓被他的话惊醒,出声问道:“两次?什么两次?” “荥阳郡主府,还有现在。” “你知道……那你告诉了鹤灵渊吗?” 姜浓情绪陡然激动,坐在椅子上回身看向屏风后面。 如果鹤灵渊知道,那才是完了……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她的和离也会显得如此可笑。 两人终究还是纠缠在了一起。 “没有,这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告知任何人。”闻毓的语气中多了几丝明显的坚定。 他喉结滑动着吞咽了两下,依旧觉得自己的嗓子又干又涩。 刚才的几句话中,他已经越界了。 但姜浓却并没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