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子
妇人没有停顿,继续道:“还有你们看看我家公子这个长相,能是假的吗?老太太,您要为我家公子作主啊! 这鸠占鹊巢之人,可不是你们贺家的骨血,将来他的亲生父母寻来,与你们攀扯起来,能落得着好吗?” 看她言辞犀利且条理清晰,众人都信了五六分,况且这贺白黎的长相确实是很具说服力。 这下他们又将目光放在了林曼芝和鹤灵渊身上,八卦中夹杂了很多意味深长的情绪。 “真是伶牙俐齿,你身后的人也真能寻摸,次次都找得到可用之人。”鹤灵渊双手相击鼓了下掌,语气不见分毫的慌乱或畏惧。 赞叹后,他又随意地将手搭回了椅子扶手上,而另一只手也懒散地搁在桌案边,微微突起的指骨不显细弱,反而蕴含着无形的凌厉气势。 妇人顿声,慌乱的将视线投向鹤灵渊,“你胡说八道什么……鸠占鹊巢便之人,还要来诋毁我家公子吗?” 鹤灵渊勾唇轻笑,那双漂亮眼眸随之变得阴沉,其中的目光也逐渐染上杀气,“呵,诋毁?” 他语气不屑,又道:“这算什么诋毁呢?” 毕竟他已经做过比诋毁更加严重的事情了,比如毒哑贺白黎。 鹤灵渊原本想的是干脆杀了他算了,可又觉得,有时候活着或许比死了更有用处。 那妇人被鹤灵渊无所畏惧的言辞和他身上的气势所压制着,一瞬间都忘记该如何继续开口往下说了。 宴客厅内寂静片刻后,贺老太太出声道:“老二,这是你的家事,理应由你自己来解决……是或不是,都该有个说法,否则叫外人看了笑话,才是丢我们贺府的脸。” 今日是寿辰,宾客众多,管家带着贺白黎与妇人进来时就算刻意避开,看见的人也不在少数,想瞒是根本瞒不住的。 贺淮闻言,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了些,先前因着鹤灵渊将和离之事公然说出来,他就在贺老太太那边落了下风。 如今又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件事,简直是在折损他的声誉和面子啊。 “林曼芝——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头死死盯着林曼芝,眸底的火焰似要喷薄而出,将她直接烧死算了。 林曼芝心底也惶恐不安,自从管家带着这两人进来后,焦躁的情绪就一直折磨着她,让她快要窒息到死在这个宴客厅里了。 众人把目光都挪到了她身上,林曼芝却看向了鹤灵渊,她眼底带着些歉意和痛楚,久久未能启唇说话。 那妇人却等不及了,她尖声嚷嚷道:“夫人,当年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您还记得我吧?那日您早产,若非我帮您接生,险些一尸两命呢。” 林曼芝哪里还记得二十年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妇人,可她喉头发紧,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被强制性挤出来的,“……应该,是,是有这么回事。” 她垂下目光,轻微地叹了口气,当年自己的一念之差造成现在的困局,伤害了鹤灵渊的同时,还要接受贺家的诘问与质疑。 “当年……孩子被换后,我是知道的。”林曼芝嗓音沙哑,她微微阖了阖眸子,神情苦涩。 一句话就掀起千层浪,厅中诸人瞬间窃窃私语起来,就连张氏都忍不住开口道:“哎呀,弟妹……这话,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事关贺家的血脉,你这样一说,岂不是……岂不是承认灵渊非二弟的亲子?” 她一惊一乍,语气中携着浓浓惋惜和不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都让林曼芝三思后再说出当年的事情。 鹤灵渊心里翻涌的惊讶让他脸上的表情随之有了变化,前世林曼芝并没有主动讲出这件事与她的关联,所以那时候鹤灵渊是真以为她不知道的。 后来,还是鹤灵渊手上那半截簪头帮他解了惑,亦明白了林曼芝从始至终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前世在鹤灵渊被赶出贺府后,她才会觉得亏欠吧…… 思及此,鹤灵渊眸光微冷,但他已经不想去问林曼芝现在对他的维护是出于母子情分,还是因为觉得内疚。 妇人一听林曼芝应承,霎时间就笑开了花,“你们听见了吧,我们可不是来讹诈的,此事就是真的!我身旁这位才是你们贺家正真的六公子呢!” 说着,她就伸手去扯了一下贺白黎的手臂,对他殷切道:“公子,快,你还不去拜见你的亲人们,上首那位是你的祖母吧,快去啊!那边的父亲母亲和叔叔伯伯婶婶姑姑,都要一一行礼问候的!” 贺白黎僵硬着身体怔愣在原地并没有动弹。 他那张脸上的表情也一直木愣愣的,仿佛久睡刚醒一样,透着些迷茫和无措。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人将他接到京城的目的,也给了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