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
br> “几句酒足饭饱后的闲言碎语,能有什么影响?倒是你,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才对,任由他人胡说,你切不可心中郁结。”陆卿云还反过来劝慰姜浓。 姜浓笑着摇头,她垂眸将碗里的酸笋都挑到旁边,慢悠悠吃了好几口鸡丝面后,才低声道:“对我来说,这些言语都是浮云,唯有你们才是我真正放在心上的。” 为了姜家,为了父亲兄弟,为了前世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姜浓只是经受旁人几句冷言和白眼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她前世因为鹤灵渊而遭受的语言攻击比现在严重多了。 毕竟乱臣的夫人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呢? 那时候皇帝驾崩,太子和祁王明争暗斗中骤然插进来一个鹤灵渊,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乱臣竟敢觊觎天子之位,简直叫京城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京城中不乏有人言辞犀利地抨击鹤灵渊的狼子野心,直言他野心勃勃实为宵小之徒。 更多的人则是疑惑与不解,他到底为何要参与到这场逐鹿中? 世人都看重家世背景,只道他一个连生父母都不详的野种,又哪来的勇气去争夺王位? 就连姜浓,都没能触及鹤灵渊内心深处的真正缘由。 她哪里晓得,前世的鹤灵渊亦是被人推着走的,进或不进都由不得他选择。 不管如何,到最后他都会被卷到这场波谲云诡中。 姜浓缓缓呼出一口气,心口始终闷闷的,似乎并没有因为和离后就卸下担子。 她想的更多,现在前世的鹤灵渊也回来了,保不准他还是要踏上那条路。 姜浓了解他,向来都是有仇必报,从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正人君子。 鹤灵渊掌握着前世的先机,想必这一世应该会走的容易一些,可阴谋诡计落在‘阴’与‘诡’上后就变化多端,前世那些陷阱他能避开,保不齐又会陷入新的困局中。 仗着重生,就一定能反败为胜吗? 姜浓心存疑虑,却也知道这些都跟自己无关了。 第二日,还未等到姜叙和姜韫抵达京城,就有其他东西先送来了玲珑楼。 伙计声音嘹亮,将围在门口看热闹的客人都请进楼里后,才去试图捉住那只还未开屏的漂亮孔雀。 “你们好歹拿个笼子关着呀,这谁能捉得到?”伙计气急,无奈中带着笑。 送东西过来的仆从还立在一旁,皆是束手无策的模样,他们跟着叹气:“我们拿了笼子装过来的呀!哪知道一落地,它就撞开笼子飞出来了,这孔雀又是金贵的东西,为了衬托它的漂亮,笼子造的都华而不实。” 陆卿云从楼里迈步出来,一眼就瞧见了那只拖着长长雀尾在门前那块空地耀武扬威的孔雀。 “嚯,谁送来的孔雀?是货物吗?”陆卿云吃惊,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买这么一只漂亮东西吧? 仆从朝陆卿云拱了拱手,道:“是祁王殿下命我们送过来的,原本是送到贺府,可贺六公子却说直接送到玲珑楼来。” 陆卿云嗤笑,有些弄不明白,怎么一会是祁王,一会又是贺六,到底是谁送的? 她故意问了一句仆从:“送给谁的?” “自然是给贺六夫人的。” 京城中虽然流言满天飞,但当事人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各种揣测也只是暗地里流窜罢了,明面上姜浓和鹤灵渊还担着夫妻之名。 不过两人确实还算半个夫妻,毕竟那和离书上都还没有盖上官署的印章,也就算不得真正和离。 放在平常百姓家就罢了,这些事情随随便便就能办了,但贺家和姜家可不是寻常人家,婚丧嫁娶那都是要过官面的。 “去,上楼去把小姜浓叫下来。”陆卿云偏头吩咐了一句,毕竟这东西留不留都还要姜浓自己来决定。 姜浓下楼时,一辆马车从城东缓缓往玲珑楼这边驶来,鹤灵渊坐在车里,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毕竟想要纳入麾下的人没有找到,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有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