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起
姜浓和鹤灵渊第一次相遇是在武昌侯府。 武昌侯的母亲过七十大寿,请了京城近一半的人家去吃酒席,姜浓的祖母在闺中时和武昌侯的母亲是手帕交,两人关系虽称不上多好,但到底还是有几分年少情谊。 请帖也不是送到姜家老宅,而是提前一个月就送到了漠北去。 可惜姜浓祖母那时候身体不好,不能长途奔波,于是乎,这赴宴之事就落在了姜仲凛和陆观月头上。 但又恰逢战事频发,姜仲凛没办法擅自离开漠北。 夫妻二人商量一番后,便只能由陆观月带着几个孩子回京城。 时年姜浓刚好八岁,知事却不明理,又被宠的娇气无比,一入京城就撒起欢来,无法无天到陆观月根本管不住。 去赴宴前,陆观月又临时抱佛脚教了些规矩给她,可姜浓倒好,只嬉皮笑脸道:“母亲,我一个八岁小孩儿,就算失礼,谁又能同我计较呢?” 这话也就她敢这般堂而皇之说出来,搁在旁的世家贵女头上,都是要被嬷嬷打嘴的。 陆观月被气笑,只得无奈叮嘱道:“明日参加宴席的人多,你可莫要乱跑,否则丢了我可不去找你,到时候我带着你哥哥们和弟弟走了,剩你一人哭鼻子。” 姜浓大笑,“母亲就爱吓唬我,女儿要是丢了,恐怕第一个哭鼻子的是你才对吧!” 她生得漂亮,一张鹅蛋脸纵使还带着稚气,可明眸皓齿琼鼻朱唇之间已见日后的昳丽,笑起来时的那双眼睛更是潋滟生辉到使人不敢直视。 第二日赴宴的人络绎不绝,武昌侯府前停满了各家的马车。 人一多,可说的可玩的就更多。 姜浓不愿意一直待在陆观月身边听她和那些夫人们寒暄,便扯了弟弟姜韫的手臂,让他和自己出去玩。 两人原本想着是去找大哥二哥的,结果武昌侯府太大了,绕来绕去就绕迷路了。 “糟了,真被母亲说中了,她女儿丢啦!”姜浓嘀嘀咕咕,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姜韫后,接着道:“还丢了个儿子。” 姜韫倒无所畏惧,他凑近了些,低声道:“姐,要不我们直接去戏台子那边吧,我还没有看过京城的戏呢!往回在漠北,台子上演来演去就是那几出戏,我都看烦了。” 姜浓斜着眸子睨他一眼。 姜韫和她生的很像,两人是双生胎,有七八分的相似之处,旁人搭眼一瞧,若是不仔细分辨,还觉得这是两个女娃娃。 俩人不仅容貌相近,连性子都类同。 姜浓骄矜,姜韫则是骄横。 虽然只和姜浓相差半炷香,可他到底算最小,家中除了姜浓以外,他是第二受宠的。 在姜家,也就姜浓能压制住他,其他人在他面前都是讨不着好的。 “看戏有什么意思。”姜浓抬手给了姜韫一个脑瓜蹦,将他脸上的兴致盎然尽数弹掉后,她才道:“我们去后院逛逛,老宅太旧了……听说武昌侯府的布局在京城能排前三呢!此时不逛,更待何时。” 于是她就拉着姜韫往后花园里跑。 穿过迂回曲折的回廊和层叠不穷的垂花门后,眼前便豁然开朗,宽阔又雅致的花园赫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姜韫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抻着脑袋四处张望,想要找到点更好玩的东西。 突然,他抬手指着花园西侧那片幽深湖水的对面,对姜浓道:“姐,你快看!那边的凉亭二楼上是不是有人要跳水啊?” 姜浓跟着转头看去,湖水的一侧建了一座二层高的亭子,想来是用来赏景看戏用的,此时二楼栏杆处正有一个人探出大半个身子,瞧着像要坠湖的姿势。 距离有些远,姜浓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才道:“似乎是个高挑纤瘦的小娘子?……走,我们过去救人!” 话说一半,她就已经拔腿往那边跑去,姜韫跟在她身后,扬声道:“你慢些,摔了可别哭啊!” 等跑到湖水这边,上了亭子二楼,姜浓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一个身姿瘦削的小郎君。 “哎——你别想不开啊!这可是人家的寿宴,出了人命,多晦气啊!” 姜浓一如既往地不太会说话,在她身后刚踏上最后一步楼梯的姜韫扶额叹息,他小小年纪,就在忧愁家姐这张嘴太过锋利。 “是啊,你别跳!被淹死可不好受,泡浮肿的死状还很恶心呢。”姜韫自认为嘴巴软和地补充道。 两人不愧是血脉亲姐弟。 栏杆外的那小郎君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人这么大声一劝,差点就脚滑摔了下去。 他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