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
“好了,别闷闷不乐着一张脸了,姨母给你喝点甜甜的东西。” 陆卿云扬声让伙计把东西送进来,然后给姜浓解释着那名为芙蓉子的所谓的甜甜的东西。 “这个啊才从西域那边运过来没多久,但是已经在暗地里风靡整个京城了。” 说着,陆卿云就端起一盏白瓷碗递到了姜浓面前,示意她接下后,又道:“就是不能多喝,那商贾说一日至多两盏,否则恐闹肚子。这东西滋味挺好,且饮下后能使人神清气爽,不愧是西域来的稀罕物。” 姜浓垂眸盯着碗里清澈的水瞧。 看着无任何异常,但仔细一嗅却能闻见一股浅淡又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引诱着人端碗将水全部喝下。 “你那碗冰放得少,不必担心会寒了胃,因为这东西若是不放点冰物在里面喝下去后就会口中发涩,也幸好如今已入夏,想来过段时间这批货就要让那些达官贵人给买空了。” 陆卿云抬手将碗抵在唇边,只微微喝下一小口,就被渗牙的冷意和直击天灵盖的舒爽所贯穿。 她看姜浓只面无表情地盯着碗却不喝,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害怕味道不好?小姜浓还不信任姨母呢,若这芙蓉子真难以下咽,预订的货量也就不会排到明年去了,那些西域商人啊靠这个可赚得盆满钵满。” “姨母,此物还是少喝为妙。” 姜浓把白瓷碗放回桌面上,碗底碰撞着发出一声‘钝钝’闷响,碗里奇香四溢的‘糖水’也被晃悠着激荡在碗壁上,险些溅出了碗去。 陆卿云也跟着把才喝了一口的‘糖水’放下,“怎么了?可是这东西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危害?” 不愧是生意人,一下就从姜浓的话里联想到了更多。 姜浓微微点了下头,“此物确实稀罕,味道也好,可却能让人上瘾,喝的越多对身体伤害越大,轻则头疼难忍全身酸软毫无精神气;重则神思恍惚没了智商恍如五岁痴儿,并且到最后哪怕是要死了,都还想着喝上这么一口。” 陆卿云被她的话唬了一跳,不觉眉头深蹙,又急声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当真?” 见姜浓脸上神色不似玩笑话,她瞬间就怒了:“这等严重之事情,那些商人居然敢隐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我不去户部和大理寺状告他们,一群黑心王八简直是在伤天害命啊!” 陆卿云回过味来,瞬间就觉得头皮发麻。 难怪不得自己现在每天都有些头脑昏沉,还经常想着要喝一盏这东西才好受些。 她还以为是天热的原因,竟不曾想是这芙蓉子的问题。 一时间她又怒不可遏,当初那批货物她只得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据说是早早就被订出去了。 手上这三分之一,陆卿云除了留下一些自己喝以及待客以外,其他通通都卖了出去,早已经不知道那些货物流到了谁手中。 想得越多,陆卿云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不行,得找个法子把那些卖出去的芙蓉子都收回来,否则这是害了多少人啊?!” 陆卿云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姜浓却拉住了她的手臂,“姨母等等,你出手的货物不多,造成的影响也不大,主要是担心京城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售卖这东西,那才是最要命的。” 被姜浓的话点醒后,陆卿云又坐了回去,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心里是又气又怒,可又无可奈何,毕竟她也是不知情者。 “我当时只收了三分之一的货,那商贾说另外的三分之二早就有人提前给订走了,但到底是谁订的我却不太清楚。”陆卿云叹了口气。 她当时原本是想着去查一查这批货的,但那几天又赶上生意太忙,她转来转去处理事情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姜浓没有说话,但她知道买走那三分之二货物的是谁。 那位备受皇帝宠爱又身份尊贵的祁王殿下,背地里没少做这些敛财之事。 前世,芙蓉子此物并没有过早被人察觉不对劲。 直到真的喝死人后,才被大理寺注意到。 那时候第二批第三批芙蓉子都已经在京城卖空了,买到的人不计其数,上至达官显贵世家子弟,下至贩夫走卒平民百姓。 这东西最开始是稀罕又珍贵,只有钱人才能找渠道买那么一点。 而到了后面,某些人为了牟利,就开始想法子把东西弄更多出来。 并且为了在冬日还能售卖出去,又弄出了其他喝法,光是兑酒煮水这一风雅之举就让芙蓉子整□□靡到了明年的开春。 大理寺查案查得艰难,源头太散,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只得顺着些小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