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细心
东余附中一礼拜放半天假,周六下午无论住校还是走读都可以出校自由活动。 上学期间每天早出晚归,沈安宁和徐卉碰面的机会几乎只有后者等着晏连泽回家后递上热牛奶的那几分钟,完全能互相无视。 为了避免只剩两人相处的可能,她决定用仅有的半天假去配眼镜。 第一天还可以用照顾新人来解释的话,这几天晏连泽不知道怎么当起了她的跟屁虫,上学、吃饭、放学,连散个步去配眼镜也要跟。 沈安宁用余光看过去—— 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旁边还带个从头黑到脚的拽王。 晏连泽手也闲不住,边拨弄着祁燃的棒球帽边问沈安宁:“先去我爸那验光吗?” 她摇头,正想说什么,祁燃先一步拍开他的手,语气不怎么耐烦,“是验光,不是找你爸开刀。” “哎呀,我是说去我爸那个医院。”晏连泽兴致缺缺地收回手。 沈安宁不得不答:“我要去的眼镜店旁边刚好有一个眼科。” “噢。”晏连泽点点头,东瞄西瞅的,看见广场上几对父子父女在学自行车,不经思考地问她,“那为什么你会骑电动车,不会骑自行车?” 沈安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自觉想起她还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邻居叔叔教他的小女儿骑车。 她记得那辆粉色儿童车上印着凯蒂猫、车把上还缀着彩带,记得叔叔问她要不要一起学,也记得小女孩哭着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和她抢爸爸。 又有人抢先她开口。 “晒死了,到地方再闲聊行不行?”祁大少爷的不耐烦听上去像是到了极点,帽子一压,直接给人锁喉勒走了。 没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话唠攻击,三人很快到达并不遥远的目的地。 沈安宁在诊室里验光,剩下两人坐在外面等。 晏连泽被制裁了一路,此刻终于获得言论自由,愤愤掀下祁燃的帽子,“你说你这是干嘛?” “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祁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说什么了?我不就说自行……”晏连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去!” 祁燃一脸:您老人家总算意识到了。 自知揭人伤疤的晏连泽又开始碎碎念:“服了啊啊这张嘴,明知道人家单亲还瞎问,月光宝盒什么的,能不能把我送回去重说……” “干脆让灭霸给你一响指,消失得了。”祁燃瞥他一眼。 晏连泽早已习惯爱说风凉话的好友,自顾自地开启头脑风暴模式。 百无聊赖之余,祁燃从抛起手机又接住、到看着这人转来转去的都快发晕、再到抛手机,终于听见——“那我教她骑车吧!” “啪”,手机掉了。 “还挺顽强。”祁燃弯腰捡起手机,面不改色,“祝你成功。” “再给点物理帮助,走回学校骑车好累。”晏连泽得寸进尺,“你那出租屋不就在旁边嘛,借一下你车。” “算盘打挺响,觊觎我车都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搞起借花献佛?”祁燃拿手机抵住他还要靠近的趋势,皮笑肉不笑。 “哎呀,都是兄弟!”晏连泽豪迈一挥手,“这一学期的饭我都包了。” “行吧,”祁燃勉为其难地应下,丢了个钥匙过去,“顺便把我速写本带一下,画玩意儿的那本,再拿支铅笔。” “你这钥匙也不上个扣,就一个多容易掉。”晏连泽手忙脚乱地接过,“还有,好好的机器人给取的什么鬼名字……” 没等祁燃怼上一句爱要不要,人已经有所预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