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虫
谁还猜不出这哪是什么问罪,这是有人觊觎柳家的药脉地宫啊。 狄严见状,起身上前,恭敬的俯首道:“楼主。” 众人皆有些膛目结舌,这天下第一楼的当家人自入世见过之人少之又少,仅有的几次露面眼上又都带着面具,每每所传都是此人所犯的杀孽,身世相貌都神秘非常。 姬颜一早就被盛清锦敲着房门起床洗漱,说是带她们去用早膳,走了也不知多久,一打开门看到这么多人心里的诧异还未成型,谁知更让人吃惊的消息倒又入了脑。 侧身看向身前这人,姬颜木然低声道:“你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 其实起先看到扇子时就有一些猜测,但真正知道时姬颜尚空泛饥饿的肚子还是有些消化不良,实在是她听闻太多楼主的传奇事迹,心中构想此人应当是杀人如麻,阴翳肃杀之人,现实差异太大,一时无法跟这风流不羁的浪荡子对上名号。 话本子看多了误导人啊。 盛清锦:“怎么,不像吗?” 像?应当是像的吧,毕竟这人发疯的时候是挺吓人的。 正想开口问几句,抬眼间和一人对个正着,那人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番就转头看向盛清锦:“楼主昨天不是传信给老夫今日不参加晨宴吗。今日这是......?” “柳宗主老来得子,想是不易的,细细思量,我既然已经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按理应当好好恭喜才是”说着又笑了一声,用他那惯来轻佻的语气故作正经的道贺道“祝宗主壮如不老松,子嗣连绵。” 席上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轻笑,其中一抹憨笑格外明显,赵昭看向身旁这个笑出泪花的人有些嫌弃,扭头继续喝酒。 闻言,柳仁楚脸一黑,忍住想要口吐芬芳的冲动,牵动嘴角努力的勾出笑:“楼主说笑了。” 黄口小儿,空有一身武功,说话越发口无遮拦,迟早有一天会落在他手里。 盛清锦:“哪里哪里。只是宗主的确是天赋异禀,花甲之年还能喜得幼子,可不是世间难得嘛。” 旁边奶娘怀中抱着的婴孩适才“哇”的哭了一声,惹得席间一阵低笑。 心里狠狠一跳,柳仁楚有些忍无可忍的低头皱了下眉,让奶娘把孩子抱了下去。 此时正是烈日高悬,充满沟壑的脸上黑白斑驳,再次微微仰起头来,指着台上的黑毛鼠道:“我等正在商议灵芝害人之事,楼主此番前来正好来做个定夺。” 话题转移的十分生硬,姬颜端详了盛清锦片刻才听到一声熟悉轻笑。 “好啊。” 柳仁楚:“给楼主上座。” 盛清锦带着姬颜一行人到了狄严这边的坐台,只有一个位置,想也知道谁坐,现在她和木离二人应当是这人丫鬟护卫的角色。 狄严把方才所发生的事无巨细的给盛清锦说了一遍,听完也不做表态,众人一脸兴味的看向他,此番前来真是看足了好戏。 柳仁楚有些不耐,打着机锋恳切说道:“我柳家以药材发家,有幸得以药脉地宫世世代代守护不受外物玷污,勤勤恳恳,谨遵祖训治病救人,如今却因所售灵芝蒙受污点自是要努力还之以清白,才不枉我柳家的良名。” 姬颜听着有些好笑,想起昨晚在地宫中的所见所闻,再听这柳宗主的言辞,像是在看跳梁小丑,明明是一条大尾巴狼在这跟谁装小白兔呢。 思索那晚紫魅与那铁瞎子的对话,其中的几个词让她有些在意。 “药尸”,“血虫”,“养料”,这些字句听着有些毛骨悚然,甚是奸邪,倒像是一些邪门毒术,这柳宗主到底在研制什么? 这些疑点在脑中烟花似的炸了个遍,又如同流星般的悄然消逝让人抓不到关窍,想得心口都有些疼,只能先堆在心里,等进了地宫再去追究吧。 挺大的地界竟然安静得只剩几声杯盏轻响,正当柳仁楚要再次开口提醒久未开口的盛清锦时,仿佛为了如他所愿,口还未张,清锦就从座位上站起运着轻功到了台上,落地无声,牙齿惊得咬上舌头,尝到了铁锈味。 “要想知道灵芝真假还不简单,何必如此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