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放手
华晏看着路然气急败坏的模样,恍惚又记起了七年前那个顶着鸡窝爆炸头,嚼着口香糖。 叮叮当当鸡零狗碎挂一身的太妹形象,很让当时的华晏反感。 也不知道重阳子用了何种手段,反正在外游历一年后,路然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 头发剪短齐耳,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学生模样,乖巧听话,当然,乖巧只是给她师傅和二哥的。 重阳子这人瞧着慈眉善目,脸上永远挂着弥勒佛的标准笑容。 不过华晏知道,他师伯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活脱脱的笑面虎,心里狠。 当然,这一点,路然深得其精髓。 自从华晏得知路然一出生就被父母寄存到别人家,12岁又被丢进了社会的大染缸,吃尽了苦头。 身世四舍五入也跟他差不多,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原来的反感也就荡然无存,多了心疼和爱惜。 记得前年冬夜,那晚华晏起夜,见路然房门半掩,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透出。 本以为她睡觉又忘记关灯,就准备去帮她关上。 可刚上阁楼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她自言自语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 老式的木门伴随着吱呀声,在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只见她双眼无神,对周围毫无感知,哪怕是华晏的呼唤也视若无睹,直直的向大门走去。 华晏估摸着是梦游,也不敢将她惊醒,只能匆忙的回房间去取了两件羽绒服,还没等手伸进袖子里,路然已经消失在了客厅。 屋里氤氲的暖气被猝不及防的寒风打的四散,华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急忙穿鞋跟了出去。 深夜的巷子,空寂无人死气沉沉,除了飞雪簌簌,一切仿佛静止一般。 蜷缩在墙角垃圾桶里的黑猫被两人的脚步声惊醒,带着凄厉的叫声,倏的一下从华晏脚下窜了出去,吓得他跳了一下脚。 “蠢猫!” 华晏低声呵斥,想把路然扛回去,又害怕惊了她的三魂七魄,只好作罢,轻轻的将羽绒服给她披上。 突然,拐角处传来了女人的呜咽和悉悉索索的挣扎,紧接着又是男人低吼,衣服撕裂的声音。 华晏警惕的伸出手将路然拦住,没料到对方直接打掉,大剌剌的往前走了过去。 拐角处躺着一个嘴巴被看不清颜色的破布堵着昏迷的女人。 胳肢窝位置因为撕扯破了一个大洞,细小的羽绒从中钻出,随着寒风与飘雪混为一体。 骑在她身上的男人正在撕扯她的棉裤,丝毫没有注意巷子里的动静。 直到瞥见左前方的路灯下一高一矮斜长的影子,赫然挺立在他身后。 那男人迅速起身,一脸横肉,一道陈年旧疤从左边眼角延直嘴角,像个蜈蚣扒在脸上,昏暗的灯光下格外骇人。 他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寒光森森对准了来人: “给老子滚,别在这多管闲事。” 华晏眉头一皱,这种人渣,不值得他废话,迅速上前一个踢腿,打掉了那刀疤男人手里的刀,不料反而激怒了对方。 只见刀疤牙关紧咬,目露凶光往边上一瞥,甩了甩吃痛的手就迅速向华晏后方的路然扑去。 华晏心一紧: 不好! 迅速转身揪住刀疤的后颈,那刀疤也不是吃素的,反身一脚往华晏小腹踹去。 华晏吃痛后退两步,仅这一刹,那男人直直冲路然,结果在距离路然只有两步距离的时候赫然停了下来。 华晏趁机一脚踹向他后背,紧接着那男人踉跄跪地: “然然,你没事吧!” 华晏正好对上了路然的脸,瞬间僵持在了原地。 原本的木然的表情消失不见,替而代之的是个弧度怪异阴森的笑,而且,她的眼睛。 竟然有三个眼珠! 那三个眼珠中散发着冷漠血腥,像是十八层炼狱里的恶魂,鬼森森的直视人间。 路然弓下身子,用诡异的眼神俯视着跪在脚边的刀疤男人,刀疤浑身控制不住的战栗,脸上只有惊恐,张着嘴巴好像在求饶,但却未发出一丝声音。 她倏的一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对方瞬间脸色青紫,似乎马上就要归西了。 华晏瞧着不对劲,拼命喊着她的名字,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放手! 这俩字还没说出口,华晏毫无防备的被路然掐住了脖子。 青筋突起,瞬间爬满他修长的脖子,脸霎时涨红成了猪肝色。 他试图掰开路然的手,却发现她力气大的惊人,自己根本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