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乍响
路然回去的路上一直拿着小镜子观赏自己的眼睛,可是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三个眼睛”的话。 自己怎么可能有三个眼睛,可是那个娘娘腔恐惧的样子,不像是演戏,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不可能编瞎话骗自己。 还有这几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和多长两个眼珠子相比,也是不分上下。 其实她也不清楚那些人和她对视之后疯癫的原因。 她猜测是或许是因为鬼魅怨气太深,借自己的眼睛惩罚了他们。 如今看来不是这么回事,路然脑袋里冒出一个问题: 要是自己那天走在街上,眼睛突然变异,那岂不是会被当做怪物被抓起来?然后送到不知名的地下室,由一群神秘组织解剖分析? 路然满脑子幻想着自己被开肠破肚的场景,咽了口水,连忙摇头,试图将那些血腥的场面甩出脑袋。 不行,得给自己买个墨镜遮掩遮掩,她可不想变成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小白鼠! 路然在街边面馆随便吃了完牛肉面,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左右了,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从森森的高楼背后落下,天空也脱下湛蓝的外皮,露出了阴沉灰暗的颜色。 伴随着街边亮起昏黄路灯,五颜六色的广告牌,还有烧烤摊边的叫卖。车水马龙,歌舞升平初见端倪,这座城市终于脱下了那张原本冰冷严峻的面孔,变得鲜活,有人情味。 开门,进屋,脱衣服,走向浴室。 她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个大头觉。 随着水花从头顶的浴头喷洒下来,路然才真的感受到了放松,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耳边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 爸妈,千姨,娇娇,还有吴叔。 统统隔绝在了浴室外头。 路然眯着眼睛,将手伸向了熟悉的右前方,压了两泵沐浴露,就胡乱的往身上抹,擦到手腕处时,她的脑袋像是断了线,停滞在了原地。她抬起左手,再次摸了摸右手手腕进行确认,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不见了! 路然慌慌张张的扯下墙上的浴巾,象征性的将身体和头发裹了两下水,抓起刚刚丢在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殡仪馆。 正愁该怎么跟刘伯周旋,如何编造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悲惨故事,好巧不巧,碰见一辆拖尸体的灵车进殡仪馆,路然躲开了刘伯和司机,快速的向302房间跑去。 梁珊已经走了,彤彤的相片也不在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路然没时间去感慨人生,唏嘘悲叹,伤春悲秋。像个乌龟一样四肢伏地,趴在地上就开始找,就差没把地板砖撬开了: 这里没有,走廊? 沿着走廊一直到那间绿门小房间,路然所有的角落都找了,都没有发现踪迹,现在只剩下那间房间了。 路然蹑手蹑脚靠近房门,门没锁,路然心里一阵骂娘,早上才说了江湖不见,晚上又跑到人家房间里,啪啪打脸,等会那个娘娘腔怕还以为我对他男人有什么企图。 路然挺直了腰板,将被汗水打湿,散乱的贴在前额的头发捻到耳后,深吸一口气: 自己又不是做贼,找东西嘛,没有就走嘛,继续江湖不见就好啦。 下定了心,路然便抬手轻轻的敲了一下门,没反应! 路然的眼皮向上一抬,内心窃喜: 没人! 不过她还是保持谨慎心态,省着力轻推开门,一眼望尽,确实没人,抓紧时间! 路然没放过一个角落,终于在靠墙的床脚处发现了铃铛。 那是一个套了红绳,只有小拇指大小,通体黑色,眼球纹路的铃铛。 上面的每支眼睛的眼球都是红宝石嵌的,密密麻麻,精致中透着诡异。 路然拿起铃铛,朝它吹了一口气,又用袖子反复的擦拭。 最后十分宝贝的将其系回了右手手腕,这是亲生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的念想了。 路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往外走,刚刚合上房门准备离开,就发觉一股极盛的阴气像浓雾一般快速将殡仪馆死死的包裹住。 手上的铃铛乍响,路然心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有点喘不过气。这铃铛平时就算是遇到怨气深重的鬼,也只会短暂的闷响一声,可如今竟然响个不停。 路然赶紧捂住怨铃,抬眼望去,后山头上鬼火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