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指路
“叮叮叮……” “考试开始,请考生开始答题。“ 不男不女,又略刺耳的提示音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的路然,还没来得及思考,手就不受控制的握起黑色签字笔,刷刷的开始答题。 “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请各位考生合理安排时间!。” 耳边再次响起尖锐的女提示音,路然手上的动作也愈加快速,但是那张卷子好似自己在生长,写完一题又长出一题,像个无底洞。 路然只觉得冷汗不停从头顶冒出,断线一般滴落在卷面之上,模糊了字迹。 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抖动的手根本无法稳稳下笔,接着从她嘴里发出低声的啜泣,然后又歇斯底里的爆发: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路然无意识的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突然,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血丝一根一根爬满眼球,死死盯着桌上还未完成的试卷。 没墨了! 她慌张的抬起头,墙上时钟的指针即将转到12点。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止作答。” “嘿嘿嘿。” 路然眼神呆滞,嘴角像是被人左右签线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阴森笑声仿佛是从冰冷地窖传出来的,带着瘆人的寒气,在教室四周回荡。 她猛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尽全身力气将签字笔扎进了自己的喉咙。 刹时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那张白色的试卷。 “啊!” 路然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胸口因为大口的喘着粗气,剧烈的起伏着,冷汗打湿了睡衣,紧紧的贴在她身上。 惊恐的尖叫声音很快就消弭在了空空荡荡的夜里,剩下的只有无边黑暗传来的压迫感。 路然左手掌着床,支起自己的身体,靠在床头,右手撑着脖子,转了转: 还在! 可是梦里的疼痛感十分真实,有一刹那她都觉得自己的脖子是真的断了。 她转过头,盯着墙角,愤怒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开了被子,低吼了一句: “我去你娘的!别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好赖也明天再说,现在几点了,你看看几点!“ 气不过的路然,捏紧拳头,只露出一个食指,恶狠狠的指着墙角穿被血染红的白色校服的女学生,仿佛在警告她不许再打扰自己清梦,说完便又倒头睡下。 女学生颤悠悠的从墙角飘出,借着清冷的月光,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那张脸除了瘆人的惨白,平平无奇,就是那种你走在大街上,哪怕看了好几次也记不住的长相。 不过,她脖子上血淋淋大洞倒是让人印象深刻。 一只签字笔从下巴正下方开口,直直的拉到了右肩膀往上的位置,皮肉一路卷曲外翻,鲜血早已干透,厚厚的糊在脖子以及校服之上。 她飘到路然床边,继续可怜兮兮的盯着床上躺着的人。 路然被看的浑身难受,鲤鱼打挺般的在床上翻腾了几下。 几分钟之后,毫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女学生身上穿了过去,站在衣柜面前,脱掉了粉色的满是Hello Kitty的睡裙。 路然很瘦,但不是那种女生都追求的弱柳扶风削肩细腰,就是纯粹的营养不良皮包骨头。光影之下,只见密密麻麻的伤痕似肥硕的蜈蚣,一条又一条的嵌在了她干巴巴的背上。 她随机取了一套黑色冲锋衣换上,其实衣柜里一共就三套衣服,两件黑色,一件灰色。又取下了挂钩上那顶帽檐处有些破损黑色鸭舌帽,顺势扣在头上,瞅了一眼女学生,嘴里极其不满的蹦出两个字: “带路。“ 凌晨的街道,除了风吹树叶,簌簌声音之外,连狗叫都没有。即使已经入夏,风灌进衣服里,依旧冷飕飕的。 路边的灯估计年久失修,接触不良,又或许受着什么影响,一明一暗的晃动着,更加重了深夜里的凄冷,路然将双手交叉于胸前,试图将自己裹紧来对抗这股凉意。 女学生突然停下,站定在了一扇铁门之前,面无表情的望着缩成一团的路然。 “是这里?“ 对方轻点了头示意,仿佛再用力一点,整个头就要从肩膀上掉落下来。 昌海市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