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玫瑰
凌晨两点,雨势没一丁点儿想要收敛,噼里啪啦地砸在窗玻璃上,顺沿滑落下。 窗边立着一个人,讲着电话,银色镜框眼镜卡在高挺的鼻梁上,英气十足,衬衣衣领的纽扣被扯开,松松垮垮,露出半截好看的锁骨和上下松动的喉结。 屋内的床头柜上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罩款台灯。 床上的人儿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长发毫无章法地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呼吸清浅。 “陈队,这人都快烧死了,还录什么笔录啊,”祁森扯着唇,压低这声音,无意中瞥见床上的人儿动了动,眼眸松动,“该说的我都说了,人呢,是不可能带去派出所,录下来的视频你们也备份了,就这样啊。” 祁森说着就要挂电话,对方急匆匆又补上一句。 他低头轻笑了声:“行了,就在这儿等着我呢,一周之内协助你们抓到嫌犯。” 挂断电话,祁森走到床边,弯腰将露出的半截胳膊塞回被窝里,拿了温度枪,摘掉退热贴,在额头上嘀了下。 体温38.4。 他眉头紧锁,退烧药不管用啊。 躺在床上的许璃眉头紧皱着,似乎很难受,小脸泛着红晕,原本樱粉的唇色都干涩且苍白无血色。 他和周子曰在云台市出差,大晚上吃完晚饭要回去的时候,周子曰肚子疼,找个附近地方解决,他也懒得等,打算自己开车回酒店。 没想到,遇见了许璃。 还是一副病恹恹晕倒的状态。 他大概了解了下情况。 也是难为她了。 祁森叹息一声,手背碰了碰她额头,烫得吓人,拿了床头柜空调遥控器关掉,如果空调一直开着,退烧效果不好。 他转身去浴室接了一盆温水,拿了干净地白色毛巾,打算物理降温。 回到卧室,抬手摁亮了头顶的吊灯,瞬间,屋内明亮起来。 他也正眼瞧见了从躺着变成瘫跪坐在床上了许璃。 许璃那双狐狸眼却没了平日里的魅惑,倒是有几分呆滞,双目似乎看上去没有焦距,就好像梦游一般,身上穿着松垮垮粉色蕾丝边的睡衣,是女服务生给她换上的。 难不成事烧糊涂了? 只见许璃忽然直起身,伸出脚想要下床。 祁森心口一跳,他快步走过去,将盆子放在床头柜上,毛巾也一并扔了进去。 他伸手握住了许璃两肩膀。 “你生病了,别乱跑。”祁森说。 许璃下床的动作顿住了。 歪着头,那双浅色的狐狸眼眨了眨,盯着祁森看。 她脚也收回去了。 祁森也松了手,坐在床边,拧干毛巾水,摊开在手掌上,伸过去想给许璃擦擦,降降温。 这个时候,他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 许璃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却躲开了他。 祁森僵在半空中的毛巾,皱了下眉,扯了嘴角,轻笑:“你这哪儿像是烧坏脑子的。” 可从许璃呆滞的表情来看,她确实像是没有意识的。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 祁森无奈只好把毛巾又放回盆里,再次用掌心贴了贴她额头,还是烫。 他寻到她的眼,试探性喊:“许璃?” 无人回应。 倒是许璃赤|裸|裸地盯着他看,那目光竟然让祁森觉得有些灼热。 她算不上是那种清纯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她脸型就不是圆脸,算是御姐风,五官化了妆就会带着攻击性,但是粉黛未施,白皙水嫩的肌肤,柔和许多,加上发烧,两边脸颊都带着坨红。 她这般模样,他还是个正常的男性。 祁森目光直直地落在她饱满的薄唇上,喉咙缓慢地上下滑动。 卧室的灯偏暖调,两人都没有动作。 一个无意识,一个有意识。 眼前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等了七年的人,他赌她会回来找他,可没想到他赌了七年。 终于等到她时,却一直想躲着他,不想跟他有什么沾染。 祁森低着眼,扯了一抹苦笑,她多希望现在她也能缠着他。 意识的清醒,许璃还发着烧,她需要再次吃药休息。 祁森半哄着,伸手将她垂在脸庞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 他冰凉的指尖蹭到她发烫的耳朵后,祁森僵了下,第一个反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