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替那个空缺的位置,所以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如果实现了,还去东境做什么? 而她的阿池,是不该留下的,东境才是最适合他的归处,是他的心乡。 手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有些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邂逅。 “你在想什么?”许靖池头皮发痛,察觉她在出神,“还没回答我,当然我也不是非要你现在就决定,等你想好了再说给我听也可以。” 冷明烛挪开手,转而细细描摹他的面颊,温柔地划过五官轮廓,然后托起许靖池的下巴在他唇畔亲了一下,甜腻腻的亲吻,小蝴蝶振翅似的。 她笑盈盈道:“那就等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都平定了,我再告诉你。和你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阿娘和兄长,然后便醒了,才发现这个世上已经没了与我血脉相连的人了。” 至于生身之父,早就被她排除在血亲之外,而冷清平这个妹妹……终究还是不一样。 许靖池心里空了一下,抱住她的腰,歪头蹭了蹭,“有的,挚爱之人,至亲之人,都有的。” “你想说是你自己么?” “不可以吗?” …… 安王和齐王在垂拱殿偏殿宿了三晚,三天里低头不见抬头见,都烦透了对方。安王素来端的一副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的姿态,迎面碰上齐王也是负着手冷冷地哼一声,不咸不淡地翻个白眼,便径自越过对方离开。 相对于情绪外露的安王,齐王就显得谦卑恭顺许多,整日挂着得体的微笑,彬彬有礼温文尔雅。面对冷嘲白眼也不过云淡风轻一笑,甚至主动低头问好,道一声“二哥”,等人不屑一顾地走了,再摇头叹一声,既像叹二哥不懂事,又像无奈自己出身不如安王显赫尊贵。倒惹了不少女使侍人的同情怜悯。 四皇子的出身、童年,乃至成年后都像一段可以被人忽视掉的记忆,直到有一日被明帝当众夸奖一番,才逐渐跃入朝臣视野中,成为被选择的对象之一。在那之前,他是隐匿在阴影之下的尘埃,漂泊在湖泊表面的浮萍。 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会在他逐步走向成功时自动编织一些生平大事,不管真假,不管悲喜,最后满足自己的幻想就够了。就像齐王对安王的退避示好,几度流传,便成了被过分打击压迫后不得不屈服、听话。 听了那些隐在背后的窃窃私语,齐王觉得编的有模有样,一面顺应着演得更像,一面又表现出自己不甘受此欺压欲意反抗的坚定决心。 这场独角戏,他演得风生水起。那厢冯芸恩心疼不已,闹着开国郡公出手帮他一帮,不允便赌气地闹绝食,家里母亲兄长疼她得紧,开国郡公被闹得没了法子,只得好言好语把人哄住,然后找机会提点未来女婿一二。 这日刚用了晚膳,安王一如既往地拍拍手离了座位,躺到床上,消化心里头那点窝火烦闷。明帝病重,他们哥几个都来行孝侍疾,直到现在却连面都没见到,自己抛弃家中爱妻美妾、山珍海味,到这个又小又冷的偏殿凑合将就,就落得这么个好? 这还不算,进宫头一天时,宸妃差人过来请他过去一叙,结果也是不欢而散。 从宸妃处离开,安王心里便起了火,亲生母亲不信任自己的能力,不支持自己的事业,反而和外人一条心劝自己放弃,让自己识趣,任谁听了这话都得暴起埋怨,誓要做一番大事出来叫她刮面相看,为自己的言行后悔。安王自也不例外,甚至更甚。 闲着没事,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又见死对头齐王势头越来越弱,而其余弟弟们年纪小又没甚出众才华,等老头死了,那位置除了自己还有谁配坐? 思及冷祺暻,安王一个打挺坐起身,心中暗道:常言道百足之虫断而不蹶,就算他现在招架不住,但难保不会再次壮大,到时候老头病好了再头脑一热大力扶持一把,岂不是给自己白白惹了麻烦?还得速战速决,趁着老头起不来床先一步解决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