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走吧。” 许靖池尤是不解,“万一宋嬴用她对付你呢,我可不觉得那个人是真心喜欢郑小娘子。” 冷明烛耐心道:“丹雯对我的事一无所知,我并不担心。至于他们之间有无真情,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丹雯人不错,聪明伶俐,良善温柔,于宋嬴来说也算是救命之恩,他这般刀口舔血的人,冷心冷情,孤独寂寞惯了,但有朝一日感受到细密真切的关心,总会有所触动的。” 禹禹独行的暗夜浪子,遇上烛火暖光,照亮前行的一段路途,终将缓而慢地将冰雪融化为水滴。 但终究如何,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 回到栖迟院,冷明烛坐下休息一会,喝了些温水驱散酒气,又让许靖池给她按揉了一会头颈,感觉身体上的疲惫倦乏减轻不少,才起身朝着安置戚太医的地方行去。 只是不巧,她回来得晚了些,戚太医年纪大了身体早就受不住熬夜,又因着服用的药里有安神助眠的成分,导致他等了没多久就撑不住睡下了。 没让人叫醒戚太医,冷明烛立在床前将人打量了一会,只见老人家满头白发,脸上沟壑纵横,瘦骨嶙峋,即便缩在锦被里也能瞧出不安和恐惧。 冷明烛给他掖了掖被角,嘱咐仆使要好好照顾,不可半点怠慢,这才携着许靖池退出房门。 护送戚太医过来的侍卫单膝跪在冷明烛面前,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报告给她。 戚太医的神志属于时好时坏的那种,有时清醒的和正常人一样,说话做事都没有滞缓,而有的时候则疯癫无智地昏睡和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地说什么“公主”“小皇子”,口齿不清不楚,再多就听不出来了。 直到接受郎中医治的第六天,他睡得不再那么多,口齿也变得清晰了些。第八到十天的时候,他清醒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疯癫的时间,讲话调理渐渐清晰有序,因此便说出自己名叫戚进,宏丰皇帝十五年入太医院任职,明帝六年遇刺未死,不得不开始了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涯。 再多的他却咬死不说,像是因为对救他之人的身份还有疑虑。 冷明烛认真听完,微微点头,叫汇报人起身,“他倒是谨慎,那就继续把人照顾好吧。” 回到栖迟院,墨画过来服侍她卸去妆发,洗漱干净,提及丹雯时,冷明烛淡淡抬眼,“丹雯出府去了,往后不用提起了。” 墨画惊了一惊,却不敢问其中缘由,只想着过会私下问问华英,又听冷明烛道:“墨画,你当初入府,签的是死契,这辈子都离不开,但要是有心动的郎子,不必遮掩,大大方方告诉我,或是告诉华英都可,自有人为你做主操持。” 墨画双颊一红,羞道:“墨画终身服侍主人,此生绝不嫁人。” 冷明烛坐在妆镜前,持着象牙梳子,漫不经心地梳通那头如瀑的柔顺长发,闻得墨画的答复也只是若有似无的一笑,慵慵懒懒道:“别那么说,终身服侍,等你七老八十了还在我眼前晃悠,你不烦我都烦得慌。感情这事可遇不可求,你也别禁着锢着,顺其自然就好。” “是,奴婢谨记。”墨画甜甜一笑,高高兴兴应下,服侍着冷明烛到床上躺下后,方退了出去。 她前脚刚出了门,后脚许靖池便进来,这人一身轻薄宽松的寝衣,手脚麻利地摸到床沿上,“阿曦……” 冷明烛侧躺着,嫌弃地瞪他一眼,身体却不动声色往里侧挪了挪,留出容一人躺下的位置,然后翻身过去,面朝里了。 许靖池从善如流地躺上去,抱住人嘿嘿笑起来:“阿曦,我知道错了,下次肯定不和孟世子吵架了,就原谅我吧?” 他能感受到,这一晚上,她都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甚至连个正眼都不愿施舍了。 翻来覆去想了好半晌,除了和孟杭争执的事能惹恼她,似乎也没犯别的错,故此等人一闲下来,便赶忙过来示好认错。 冷明烛没吱声,反倒是朝后抬了抬手肘,结结实实往许靖池肋下撞上去,直将人疼得委屈的闷哼一声,才收了手。 “呵……”许靖池故意揉了揉发疼的伤处,一手抓住冷明烛手臂,把人搂得更紧了,下巴搁在她颈窝,贴着耳边轻轻道:“打也打了,还冷落我好半天了,现在是不是该可怜可怜我,抚慰一下人家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