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恩公在练剑,奴家无意打扰恩公。” 许靖池蹙眉,左一句恩公右一句恩公听得烦心,他摆摆手,“起来吧,往后莫再以恩公相称。” 丹雯站起身,笑意盈盈道:“是,奴家记下了,那么该怎么称呼您?” 她脸上笑容无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永远润着水渍,加之她体量纤瘦,显得格外柔弱无辜、楚楚可怜。 许靖池道:“我是主人身边一等贴身侍卫,大家都唤我一声许侍卫。” 丹雯点头,轻声慢语道:“许侍卫,奴家记下了。” 她顿了顿了,接着笑道:“许侍卫练剑的时候,身姿挺拔,尤其好看……” “这里没你的事了。”不等丹雯说完,许靖池把她打断,不耐烦的神情半点也不遮掩,“该回哪里赶紧走,吵了主人午睡,饶不了你!” 经他厉声冷面一番呵斥,丹雯眼眶当即就是一红,眼见就要落下泪来。 许靖池飞来一记眼刀,“还不快走!” 自打那日被他二人救下性命,丹雯一眼相中女扮男装的冷明烛,原本想着跟了他为奴为婢都好,凭她姿色早晚有出头的一天,谁知心心念念的郎君竟然是个女子,还是大厉尊贵非凡的公主。 丹雯内心受伤,又将目光转放到许靖池身上。 谁知这些日子下来,明里暗里从墨画那探听到他是公主身边的男宠面首,地位身份面上光鲜,实则处在极其尴尬的境地。 她原本有心放弃,却不知怎的,那人俊朗的面孔竟日日夜夜出现在脑袋里,便是午夜梦回也被他占尽了。 于是便想着,他做公主的面首,日日小心讨好奉承,必然是身不由己,她若在身边嘘寒问暖、关心解闷,慢慢笼络他的心,等来日公主厌了弃了,她便是他身边唯一的知心之人,是他唯一的避风港。到时候一同出了府,结发为夫妻,日子定然不会难过。 眼下被心上人无情呵斥,丹雯伤心欲绝,又想起当日悬崖边上被负心男人欺骗的那一幕来,不由心伤神伤,两行清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许靖池岂能理会她想什么,见她梨花带雨哭个不停,更担心她发出声音扰醒了午睡的人,心头无名火起,压低声音呵她:“想哭一边哭去,别在这碍眼!” 丹雯忍无可忍,顶着满脸泪花转身跑走,还没跑出月洞门,身后男人忽然又将她叫住了。 她转回身来,抽泣看向许靖池。 许靖池走到她近前,在她满眼希冀、以为他回心转意时,伸出手递到面前,冷声道:“我家主人那把折扇你该还回来了。” 丹雯:“……”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一时之间脑中只剩下他在刻意羞辱自己的念头。 “折扇不曾带在身上,容奴家回去取来,再……再还给许侍卫。” 许靖池淡淡嗯了一声,“也好,去取吧,我就在这等着。” 丹雯低着头应了一声,矮身福了个礼,逃也似的跑出月洞门。 一路哭着跑回来,迎面碰上在廊前树荫下做绣活的墨画,匆匆忙忙唤了声姐姐,便头也不回地跑进屋去。 墨画何等心细,忙撂下手头活计追进屋。 丹雯面朝下扑在床上,两肩一耸一耸的,可见哭得伤心委屈,墨画柔声问道:“你这是怎的了,可是在哪受了欺负?” 上前搬过她肩膀,再一瞧,一双水汪汪大眼睛都哭肿了,红彤彤两个小桃子似的,可怜可爱。 墨画安抚道:“受了谁的欺负你尽管告诉我,你墨姐姐给你找人算账去,准保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丹雯却只哭不答,哭到凄厉时一头扎进墨画怀里,浑身抖个不停。 墨画哪见过这等阵仗,问什么都不说,只管嘤嘤哭,拍着肩头把人翻来覆去哄了又哄,“你要是受了欺负,怕我打不赢场子,咱还能告诉华姑姑去,再要是不成,咱还能告诉许侍卫告诉主人去,只要你说,必定有人为你做主,何苦闷着不说叫自己哭成这样?到时候坏了眼睛,哑了嗓子可如何是好?” 丹雯哭了又哭,或许哭累了,抽抽噎噎说:“方才我路过主人的院子,听见里面有声音,便凑过去瞧了眼。” 墨画点点头,好奇问她:“之后呢,发生什么了?” 丹雯道:“瞧见许侍卫正在练剑,随后他发现我在门口,凶巴巴赶我走,他板着脸,提着剑,说话的声音也好吓人……” 听她说着,墨画忽然噗嗤一笑,抬手拿食指戳了戳丹雯额头,笑道:“我当发生什么事,竟然就这么件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小家子气!” 丹雯红肿着双眼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