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消完食回来,安排着人更衣卸妆及洗漱等一应事宜。 等一切都完成做好了,华英又给她拿篦子篦头,按揉一会肩颈穴位。全部完事后,点上安神香,引着冷明烛到床上就寝安歇。 冷明烛这几日也却是困顿乏力,借着安神香的作用不一会就睡着了。 华英见她睡得安稳香甜,熄了里间的灯,换了墨画过来值夜,自己下去睡觉。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冷明烛起床后,简单洗漱后用过朝食,听墨画说大家逛街的、睡觉的都有,想着左右无事发生,便随他们去了。 墨画收拾东西下去,冷明烛自己懒得出门,就让人找了个话本子窝在屋里看,除了午食和暮食,基本上都不曾放下书册。 晚间洗漱梳妆后,却不上床安寝,而是在外间方桌上摆了一盏灯烛,她就安安静静坐在灯下看书,连带将华英墨画一并遣散出去,不让二人在身边侍候。 今夜她似乎格外忧心忡忡,从日垂西山开始,眉间蹙起的疙瘩就没散开过。 冷明烛眼睛盯在话本子的书页上,可视线思绪早就跑出十万八千里之外了,全然无心思做事,只想等一个确切的结果出来。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卑鄙,她甚至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一个年轻有为的生命,尽管那个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尽管那个人对自己唯命是从,她还是选择让他出手,去做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 冷明烛控住不住担忧,惶惶不安地来回搓着手,企图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悲观,不要把事情想到绝路。 她暗暗祈祷,希望他能安全回来。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仿佛今天的夜格外漫长,夜色也是异常漆黑,天上星子只有寥寥几个,路上那么黑暗,他策马赶回来能否看清路上的障碍? 冷明烛越想越多。 直到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那颗几欲跃出胸膛的心,才真正放回肚子。 冷明烛起身开门,将人让进屋里。 许靖池一身黑色的利落夜行衣站在门前,面上黑色面巾已被他扯下来,迎面望见冷明烛黑暗中的银眸,里面盛满担忧。 他眼中光芒微动,压低声音道:“主人放心,事已办成,不曾留下任何线索后患。” 冷明烛万分欣慰,拉着人进来屋里,“路上可用过饭?” 许靖池微微摇头,道:“还不曾,路上人多眼杂,唯恐有心之人留意,便想着尽快追赶上队伍。” 她这才发觉,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尽管已经尽力克制,却还是能听出端倪来。 想想也知道,他们大部队日夜兼程跑了三个日夜才行出千里之外,却要他两个昼夜跑个来回,只有不吃不喝马不停蹄地跑才行。 冷明烛将许靖池引到桌前坐下,执壶倒了杯水递给他,“先喝口水缓缓,深更半夜也没法叫人起来做饭,这些糕点你先将就一下垫垫肚子。” 在他对面坐下,隔着张木桌,于模糊烛火微光下,瞧见许靖池唇色发白,干裂脱皮,冷明烛心里紧了一下,暗道这一趟实在叫他吃了太多苦头,所幸平安归来。 许靖池不以为意笑笑,摇头道:“主人不必为我忧心,属下冒夜前来只是想和您说一声一切顺利,阜阳侯已死,现场毫无破绽,希望能让主人安心。属下这就回去了,不打搅主人安寝。” 起身时忽然身形晃荡,站立不住,就在即将摔倒时刻,冷明烛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上前一步拿一侧臂膀抵住许靖池摇摇欲坠的身子。 冷明烛惊心后怕。 他这番没日没夜操劳,期间水米不沾大马狂奔,任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般糟蹋,可命令是她自己下达的,谁也怪不得。 冷明烛扶着许靖池复又坐下,忧心道:“可要给你请个郎中瞧瞧?” 许靖池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主人安心,属下只是稍稍有些疲惫,下去睡一觉想来就无事了。” * 颍都阜阳侯府。 小厮推开书房门,照例洒扫房间,一进去就见屋顶横梁上悬着个人。 定睛一瞧,吓得魂飞魄散。 “来人啊!快来人啊!主人悬梁了!” 阜阳侯之事惊动朝野上下,府上女眷抱成一团哭天喊地,直呼沈协乃是含冤而死,请求明帝和京兆尹彻查此案,还阜阳侯一个公道。 接连几日,侯府都陷在一片愁云惨雾中,上有年迈老太君痛心疾首,中有李大娘子丧夫成寡,下有沈开明疯傻痴呆不知愁苦,那瘫痪的二郎有心无力。 京兆尹亲至现场勘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