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风潇(三)
字,惹得一旁的李砚泽诧异地瞥她一眼。 “为何要去此处?” “陛下难道不想去瞧一瞧,妾长于怎样的一个环境之中吗?” 她站在离书案几尺远的地方,眉眼舒展柔和。 他略微沉吟片刻,刚要应下,却见李砚泽先一步制止道:“陛下三思,霁月楼与怡王千丝万缕,莫要引火上身。” “李大人多虑。只消陛下正大光明些,正如同当日算计张宗正一般,怡王为名声计,也不敢在那时对陛下下手。” “可即便如此,正大光明逛乐坊之地,史书又该如何秉笔......” “无妨,朕从不在乎。”他冲李砚泽摆了摆手,旋即看着她道:“不过你要同朕讲实话,为何想去霁月楼?” 果然,凭借他的敏锐,自己很难蒙骗他。 于是她干脆坦诚道:“还记得上次诗会陛下活捉的那人吗?他不是死活不愿吐出其余人的下落?如今,妾怀疑,他们正藏身于霁月楼中。” “既如此,陛下不妨直接下命查封,省得以身犯险,那毕竟是怡王的地盘......” 晏长曜同李砚泽摆了摆手,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 “朕能信你吗?” 她静静回视,并无胆怯。 她知道李砚泽为何如此焦急,因为他也是知晓她出身之人,他怕她是假意投靠陛下,再与晏长舒里应外合,来一出反间计。 可他想错了,她从今往后,只为那个真相而活。 不过,她始终没有回答,她要做的,便是等。 等他心甘情愿相信她。 她的目光显然比她做任何回答都要更为诚挚,良久,他道: “罢了,只当是去过中秋。砚泽,你暗中带些人马,埋伏在楼外。” “只妾与陛下去吗?”她微微有些惊讶,“若只有你我二人,反倒显得故作刻意,倒是更容易打草惊蛇。陛下暗中布置是一方面,去时,还是多带些人手吧,让李大人在外里应外合即可。” 这话一出,李砚泽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看来,她这回是真的打算帮陛下。 他拱手礼道:“夫人所言甚是。” 晏长曜淡淡瞥她一眼:“就这么办。” 他们此行来得突然,虽霁月楼近来标榜着不接生客,但一来,她算不得生,二来,随她而来的,是当朝陛下。 她这一招,即便掌柜的再不悦,也碰不得,拦不得,只得配合着她装样子。 “方掌柜,近日生意可还好啊?” 她入宫前,与晏长舒也是此间常客,自然轻车熟路,如今装成一幅熟稔模样,一边提裙往楼上雅间去,一边用余光环视着楼中众人。 楼中多了许多做杂事的面生男子,做活并不麻利,反倒暗搓搓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心中笃定几分,晏长舒定是将赤阳众人收留在了楼中打杂。 “唉......自上次京中生了事,满城风雨,搞得我们也是后怕.....已是不敢再多揽新客,生怕为自己惹上麻烦,只做些熟客的生意......” 掌柜跟在后面,答完话,用袖子拭了拭额汗,生怕说错一句,便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旋即,他躬身轻问晏长曜道: “陛下,是否要为您清了场子,免得扰您雅兴?” 楼外,李砚泽已安排好了人,如今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若是清场,这些暗卫反倒怕是会趁机浑水摸鱼地溜走。 “朕算是微服出巡,不必扰了众人雅兴。” 他压低声音回道。 掌柜见其软硬不吃,绞尽脑汁地想旁的办法:“那是否要叫上咱们这儿最出色的乐伎,为您和夫人助助兴?” 还未等晏长曜拒绝,她不满地转过身来,懒懒道:“方掌柜,您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这楼中还有比本宫更出色的伶人吗?” “没有......不敢......” “那就是了。陛下恩宠,才特带着本宫故地重游,你可莫要扫了陛下的兴致。” 见他们油盐不进,已进了雅间之中,带来的人又把守在了门外,掌柜的忙嘱咐了楼中小厮,打算去怡王府报信。 谁知刚一出门,便被门外的李砚泽拦了下来。 他的剑鞘抵着那小厮的胸膛,一步,一步,将他抵在了算账的柜台前,轻声道: “陛下在此,还望诸位体谅,好好在这儿伺候。刀剑无眼,千万别乱跑,届时,再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