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依(二)
解,他究竟是何种立场。 若他心向陛下,为何要帮自己? 若他心向旧臣一党,为何要帮陛下铲除张尧? 她可不愿做任人摆布的傻子,也得为自己另寻后路才是。 “殿下,妾已出来许久。” 她望了望天色,见红日高悬,轻声提醒道。 “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他听出她的逐客令,垂首笑笑。 刚行几步,忽闻身后之音。 “殿下!” 他止住脚步,徐徐转身,有些意外。 最好的后路,不正是眼前人吗? 她站在先前的那棵树下,侧首明媚一笑:“长路漫漫,殿下可愿同去同归?” 他险些被这笑容蛊惑,定了定神,眉心微动:“此言何意?” 她眨眨眼道:“你助我平陆家之冤,我助你铲除异己,如何?” “你不必回报于我,我也自会帮你。” “可我素来不喜欢欠人情。” 她与他擦肩而过,侧首道: “据我所知,对殿下虎视眈眈之人亦不在少数,更何况,身为后妃,我也需为自己着想,比方说......” 她特意顿了顿,引得他亦侧首。 而后勾了勾唇,低低道: “比方说,母凭子贵。” 晏淮序一滞,望着她袅娜离去的背影,暗自有些气结。 东府。 季承安得太子令,刚入书室,便见他正心浮气躁地临摹芙蕖,竟连他入内都未曾留意。 垂首笑笑,静静候在一旁。 见他撂了笔,又蹙眉将画纸团作一团,丢在地上,重新铺开一张泼墨,寥寥几笔,又将画纸团作一团,口中还嘟囔着什么“母凭子贵”,终忍不住出了声。 “殿下,您说什么呢?” 晏淮序闻言一惊,见是他,手中纸团便朝他砸去。 “来了还不做声,就知道看本宫笑话!” 季承安是跟随他多年的副将,亦是他的至交,私下无拘惯了。 他一把接住纸团,好奇凑上来道:“什么母凭子贵啊?” 晏淮序瞪他一眼:“干你何事?” 季承安也未介怀,大大咧咧地寻了座,问道: “殿下宣臣来,该不会是为了让臣看你团纸吧?” 他斟酌片刻,道:“昨日宫中杖毙了个宫人,你可知?” “这事又不是头次发生,大惊小怪。” 季承安随手捏起块点心放入口中,含糊道。 “若这宫人,原是旁人安插在东宫的细作呢?”他放下笔认真道。 见他不似玩笑,季承安也严肃起来,端坐道:“是谁?” “本宫的好小叔,怡王。” “怎么可能!他那般朗月清风的人物!”他惊讶道,“当真是他?” “是。” 季承安蹙眉颔首:“好,我命人帮你留心着。对了,怎么这几日你不同我追问陆姑娘的下落了?” 他堪堪抬眼:“怎么,你查到了?” “没有。不过,你从前每日问我一遍,如今不问了,反倒怪不习惯的。” 晏淮序皮笑肉不笑道: “日后我再不问你,你不妨早日习惯习惯。” “这就对了!你早该想开了!故人已去,你何苦整日折磨自己。” 他一副欣慰模样。 “还有一事。” “你说,只要你想得开,十件事我也帮你办。”季承安拍拍胸脯。 “陛下这几日,是否吩咐李大人留心一位姑娘的来历。” 他盯着季承安道。 季承安思虑一番,托着下巴道: “好像是有此事。昨日我还听兄弟们说,撞见李大人去霁月楼。还以为他是去风月地消遣,原是去替陛下查人的。” “你从中搅乱一番,他若再查追查下去,不论背后究竟是何人,查到张尧就够了。” 他嘱咐道。 “张尧?这姑娘同张尧有何干系?难不成他查的,是那夜陛下自张府带回来的美人?” 季承安嗅到一丝八卦意味,一时有些兴奋, “那与你又有何干?” 他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