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应对这桩婚事还算满意,瞧着倒是比那沈瑶依顺眼许多。 如今则安哥哥处境尴尬,纵使身份尊贵,也无人愿意趟这趟浑水,如今得了圣上赐婚,这些人面上辞祝恭贺,心里想的什么她又如何不知。 只是不知这位是真心愿意还是…… 她决定试探一番。 遂走到坐在青梧身旁的沈茹月面前立住,出声道:“我们换一个位置。” 沈茹月一愣,抬眼看了看眼前盛气凌人的女子,又转头看向青梧,显得有些无措。 青梧虽也不知她想做什么,但众目睽睽,应当不会有什么事,还是朝沈茹月递了个神色,示意无需担心,沈茹月这才起身走到对过坐下。 那姑娘毫不客气坐在了青梧身旁,见青梧丝毫不慌乱,仍旧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果子,她微微蹙眉:“有这么好吃?” 青梧停了口,伸出手将面前的碟子往一旁推了推,出声道:“这个名为春水生,里头加了牛乳和葡萄,又缀了桂花增香,已在井里湃过,吃起来口齿留香,最适解暑,姑娘不妨尝尝。” 那姑娘望向面前的瓷碟,上面一个个晶莹圆润的紫色果子呈列有序,心下不屑,不就是果子么,她又不是没吃过,自个儿府里的可有江州来的名厨,什么样的果子没见过,不过外祖母怕她吃多了坏了牙,不许她多罢了吃。 只是现下正值午时,秋老虎来得猛烈,纵使有冰鉴纳凉,到底暑热难消,又见青梧吃的香甜,口中忽生干渴之意,微咽了咽泌出的口水,拈起一个果子放入口中,平日里无甚感觉,今日吃起来却软糯甜润,唇舌生津。 一颗果子下肚,她捧过婢子递过来的熟水抿了一口,直直问道:“你当真自愿嫁给则安哥哥?” 青梧拿不准她与景世子到底是何关系,并未立时答话,忖了片刻,才开口:“自愿如何?不自愿又如何?既结了连理,本该一心,日后我自当敬他,护他,不会因他处境艰难便独善其身,亦不会因他缠绵病榻而弃之不顾,当然,若是有人想要蓄意破坏,妄想插足,那我也会尽我所能,竭力捍卫。” 明明是少女娇绵婉转的音调,听起来却如出鞘的剑般,戛玉敲冰,掷地铮铮,泛着凛意,见她眼神清正,姿态从容,神色不似作伪,原本的三分好感瞬间变为七分。 二人所坐的案几位于阁子的角落处,位置偏僻,两旁并没有什么人,阁子对面的高台上戏子已咿咿呀呀登台唱了起来,二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人声中,纵使有人在暗中注意着这边,也未必能听得清楚。 那女子静了片刻,一改方才的冷意,唇角勾起,对青梧粲然一笑:“如此便好,你今日说的话我可都记下了,这个嫂嫂我也认了。” 青梧闻言有些懵然,原是兄妹,不似她所想那般,不禁有些赫然。 只是听说景王府众人与景世子关系并不亲厚,倒不知眼前这位是府中哪位姑娘。 于是出声问道:“不知姑娘是?” “我叫萧云舒,英国公是我外祖父,则安哥哥是我表兄。” 青梧了然,梁嬷嬷已将上京有名号的世家是何境况,相互有何联系都与她细细说了一遍,英国公半生戎马,为南宴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年事渐高,又因常年征战,落下旧疾,便退居上京荣养,英国公夫人也出身书香门第,因着英国公战绩斐然,受封为一品诰命。 英国公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景王,但在但在景世子年幼时便去世了,小女儿则与元昭三十七年的登科探花郎结为夫妻,婚后二人也恩爱非常,一年后便诞下一名女婴,在离京赴任的途中遭了贼寇,夫妻二人皆亡于贼寇刀下,唯有府中忠仆拼死护住二人血脉,逃回京中。 连接丧女让英国公夫妇异常悲痛,然而祸不单行,年仅六岁的外孙又被朝廷选中送往北陵为质,自此膝下便只余了萧云舒一个外孙女,自是捧在手心疼宠,性子骄纵些也难免。 “诶,我们年岁差不多,我便唤你阿梧吧。” “看你好像很喜欢吃这果子,我外祖母给我请了好些厨子,有个江州来的果子做得特别好吃,改天我请你到府上去好好尝尝。” “上回去游湖险些落了水,所以最近外祖母老是拘着我,这次我是偷偷溜出来,回去肯定又要被训,日后你与则安哥哥成了婚,可得多帮着我,你长得这么好看,外祖母定会很喜欢你的。” “下次我们…………” 卸下心防之后,萧云舒露了本性,倒豆子般与青梧絮叨起来,多数是她在说,青梧顺话答几句。 青梧嘴边始终挂着笑意,看着她这幅娇憨姿态目露柔光,这样纯真率性的人还是第一次见,难免心生好感。 从萧云舒口中得知,孙夫人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