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
崓闻言急的顾不上什么大防,抬手就拉住了她的腕子: “我的事雍州自会周全,你即使要帮我,留在京城查案就好,切莫往边关,这个季节别说刀兵,大漠里的天气都是瞬息万变,哪里是你能去得的!” 盛时行从没见过刘崓这样,一时心中酸暖,却笑着摇摇头:“我若是朝廷重臣,或许可以坐镇京师等结果,但可惜……”她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噗嗤”一笑:“这不还是三十年前嘛”。 刘崓愣了愣才明白她说的是“拜相”那句笑谈,一时无言,盛时行又肃容道:“我的本领只在厘清迷雾勘破案情,所以要帮你,我一定要去边关找线索。”她到底绷不住了,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刘崓这才意识到不妥,赶紧放开后退了一步:“对不住。” 盛时行揉了揉腕子:“哼,手劲儿还挺大。”又抬眸笑看着他:“行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爹爹在刑名行那么多年,身边能人异士众多,我不会有危险的……你呢,就保护好自己,牢里的饭再难吃也凑合吃点,安心在京里等我为你翻案。” 刘崓明白,盛时行说的是眼下唯一可行之道,也知道她笃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了,心中千言,此时却无半字可出口,忽然想起什么,回身坐在床榻上,很费劲地从靴筒里拿了个小荷包递给盛时行,盛时行不明就里,一时有些犹豫,刘崓一皱眉头:“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我脚不臭!” 盛时行憋不住笑了,乖乖“拜领”,打开看到是个白玉的韘机,上面有块乌色的俏色,刻成了跟玄鹰骑军旗一样的飞鹰,莫名就觉得这东西恐非寻常,果然刘崓言道: “玄鹰骑中有最精锐的三百人,名为“夜鹰骑”,这就是号令他们的信物,现交予你,你若定要往大漠,先去雍宁关寻军师,他会为你周全,由夜鹰骑护你进入沙洲。” 盛时行这才明白此物意味着什么,如此讳莫如深之事,他却对自己全盘托出…… 盛时行有点害怕了,琢磨着该不该假做没听懂婉拒了此物,刘崓却没有容她装糊涂: “除了夜鹰骑的三百人和军师,其余玄鹰军将士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所以不能算是兵符,这三百人都是我过命的兄弟,见此印信,便会全力以赴。” 盛时行明白,此时再推拒就会令他寒心了,便微微颔首,刘崓又道: “你不顾安危救我,我却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了。” 盛时行抬眸看着他,突然很是心酸,一时竟有些想落泪的冲动,赶快强忍着扯出个笑容:“到了京师我会尽速说服东宫容我查案,离京之前我会想办法再见你一面,到时候再叙吧……” “好。”刘崓点了点头,拱手与她道别,盛时行勉强扯开一个笑,转身出了房间。 正如盛时行所料,翌日刘崓一入京就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但盛时行求助于东宫之事却并不顺利,接连数日求见未果后,盛时行倒是接到了郑郎中送来的好消息,可以到刑部大牢里去探一探刘崓。 这一晚,盛时行如约来到刑部大牢,郑郎中不放心,亲自等在那里,见盛时行一身黑色兜帽斗篷的样子,无奈一叹,二人慢慢往里面走着,郑郎中低声道:“本来前几日就在为你周全此事,却不知为何频频被平郎中所扰……” 盛时行这次回京,已经从自家爹爹口中得知平郎中不知得了什么机缘平步青云之事,更是担心他此番所为乃是东宫授意,盛时行明白郑郎中为自己周全这一趟要冒多大风险,赶快再谢过了,郑郎中却笑着摇摇头:“何必如此客气,我只是担心,你真的要趟这趟浑水吗?” 盛时行知道郑郎中是为自己好,但依然坚定地点了点头,郑郎中心中喟叹,但也敬佩:“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前面那间牢房了,部堂交代他周围几个监牢都不能关别的人犯,看押的人眼下也不在,我给你看着,赶快去吧。” 盛时行对他一拱手,提着食水一步一步走入暗影之中…… 虽然曾为刑部官员,她也没来过这刑部大牢最深处,据传说关押在这里的人犯,极少有能翻案释放的,盛时行明白此处定然戒备森严,却不想居然连个灯都没有,眼下她一手提着衣物,一手拿着食篮,根本腾不下手拿火折子,只能就着窗外还算明亮的月色慢慢走了过去。 走到郑郎中所指的地方,盛时行轻轻放下东西,努力向里面看,希望能寻着那个熟悉身影,却怎么都看不清,正当他琢磨着会不会走错了,打算轻声唤一句时,却见牢房一角像是杂物一般的东西上面缓缓立起一个身影,恰移到月色下,教她看到了一双熟悉星眸,此时却全是戒备杀意,盛时行活了二十多岁,从未见过猛兽,此刻却升起奇怪的念头——或许豺狼虎豹要杀人时,也不过如此了吧? “何人?”黑暗里传出沙哑一声,让盛时行忘了害怕,心猛地被揪紧了,赶快上前几步,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