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凶
时行匆匆逃走,刘崓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掌心,心绪却突然黯淡下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她又如何呢…… 心里一个声音这么探出头来,又被另一个声音压下:无聊,哪有那么大功夫! 为着守株待兔之计更逼真,盛时行三人也不再四处探查,回到营房静待道简的来信。 颜幻累了一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那人才会动……” 盛时行拽了条被子给她搭上: “应该不会太久,鬼昙粉难得,一旦加热使用后就会失效,在军营中长期保存也不易,他若要再作恶,应是要往雍阳城内找背后之人领取,即便他非常沉得住气,至少在大军出动之前,他会一直在斥候的监视下,而出征时,军师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扣在城里。” 颜幻点了点头,孙九娘也躺在一旁床榻上迷糊着:“可那样不还是悬着心?” 盛时行微微一笑:“所以他最好是动一动,让咱们将背后之人一举擒获才好,总之你们先休息吧,我料咱们在大军开拔之前能彻底解决此事的可能性也就一半一半,但还是先养精蓄锐吧。” 而此时,刘崓和道简安顿好诸事也回到了营房,道简坐定给自己二人倒了茶笑道:“都统如何,还得是山人妙计多吧?若非我冒令请了盛御史来,你哪有这么素静的功夫筹备动兵之事。” 刘崓转头看着道简,直看到他心中发毛——亦师亦友十余年,这个神情他太熟悉了,每次刘崓有什么难以决断却一心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会这样盯着自己看,道简心中突然升起一个预感,又觉得不太可能,尚未开口动问,刘崓先说话了: “那这位高人,你还有没有什么妙计,能把盛嗣音给我留在雍宁关。” 道简一时心里转过七八个念头,每个都很可怕,一时急道:“我知道你跟盛御史投缘,但可千万不能兴了将她收在麾下的心思啊,她背后是谁你很清楚,跟‘那一位’抢人才,恐怕大都督那儿就通不过去啊!” 听了他这话,刘崓苦笑一声垂眸:“我说笑呢,若真那样,父亲怕不是要打死我。” 道简低下头对上他目光:“你不是说笑话吧。” “废话,当然是说笑话,我怎么可能这点儿道理都想不清楚。” “哎……”道简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揪出幕后黑手之事比盛时行预料的更为顺利,过了三日,午后斥候来报秦步动了,刘崓与道简亲自带人与盛时行一起埋伏在双方接头的酒楼,将一干人等一网打尽,连夜押回了雍宁关审问。 因细作出在军营之中,刘崓为避嫌便没有去公堂上,本来是安排了道简听审回报,不想翌日清晨,道简陪着盛时行一起来了。 “盛御史抽丝剥茧,一宿就都审明白了,让她自己跟你说吧。”道简军师说完这句,便坐在刘崓下首的椅子上轻轻揉着额头:“你俩真是一样的有能耐,都是干活不用睡觉那种。” 刘崓无奈瞅了他一眼,又转向盛时行,盛时行一笑:“没有军师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夜里审案子的确事半功倍,审案的能扛住,被审的就扛不住。”这么说着,她递出一摞案卷: “基本审清楚了,秦步和接头的那几个人都远国的细作,潜入我大梁时间有长有短,最长的已有十数年。” 刘崓闻言一挑眉,眼中现出一丝厉色,盛时行抬手按住那叠案卷:“刘都统我知道你要生气了,但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刘崓被她这句弄的有点尴尬,心说自己在她眼里已经是炸雷一般的人物了吗,顿时一点震惊和怒意就消散了:“你说。” 盛时行放心了,点点头:“虽然这些远国探子在我大梁已经潜伏许久,但无一人是自雍州各关隘混入的,均是周边其余几个州府入境后,通过钻营或其他不法手段,抑或利用官府收留无家可归幼童的时机,捏造身世得到我大梁平民的身份,比方说秦步,就是。” 刘崓听闻亦是沉思一瞬:“我昨晚也很奇怪,玄鹰骑征选士兵不可谓不严,虽然并不计较出身高低,但必得是祖上清白,世代从军之人,眼下听你这么一说,这些远国探子真的是钻营日久,居然都能混入到我玄鹰骑中来。” 此时,一旁的道简也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秦步这小子就是钻了盛御史刚说的那种空子,赶着饥荒之年伺机随着难民进入我大梁,被幽州的官府收到了安济坊中,后来被他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养了去,秦家是军户,后来投了我雍州边军,这小子又辗转来到玄鹰骑,就这么巧,若是他在别的关隘,也一定会作怪。” 刘崓闻言微微颔首,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盛时行看到他那垂眸思索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压下了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