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谣
盛时行到了冯参军的屋舍,恰看到颜幻已经完成了验尸,抬头看是她们来了,颜幻收拾好器具:“差不多可以先停厝起来了,我的判断没有变,还是自缢无误,也没有什么你们发现之外的疑点。” “那好”盛时行点点头:“正好我们还要去冰库查另一具先前遇害的军校尸身。” 一行人来到冰库,停厝好冯参军的尸身,颜幻与盛时行便去看那位自刎的军校尸身,刘冲和孙九娘小心为他俩掌着灯掀开蒙尸体的白布,颜幻就是一声喟叹:“嚯……” “怎么了?”盛时行看看那军校尸身保管的很好,并没有什么狰狞之像,不知如何能引得颜幻惊讶,颜幻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他脖颈间的伤口,解疑道: “你们可能看不出来,因为脖颈处血管肌肤都很紧,伤口本来就容易收缩,再加上冰冻……所以这一剑其实很深,而且非常果断,一下就割断了半边脖子。” 盛时行闻言蹙眉沉思,孙九娘却是摇摇头:“这得是多想不开,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盛时行转头看向李参军:“这位校尉最近遇到什么变故了吗?” 李参军点了点头:“要说他,最近的确是连遭打击……”他叹了口气: “他是先锋营的,平素作战英勇,是个猛将,家是雍阳本地的,近一年来家中频生变故,去岁秋末妻子难产亡故,冬日里父母也突然染病,虽然营里特意让他带着军医回家诊治照料,但还是没能救回来,他这几个月都十分消沉,但若说因此轻生,以玄鹰骑兵士的坚毅节操,应该还不至于。” 孙九娘听着听着就泪眼涔涔了:“那岂不是他家里都没人了?” 李参军点了点头:“是挺可怜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已经没有家人能为他下葬,军师就让我们暂时将他厝于冰库,大概也是那时就打算请御史您二位来破案,就一直没有让营里为他料理身后事。” 盛时行闻言点了点头,又看看颜幻,颜幻抬起头:“伤口很简单,没有别的端倪,再加上有人看到,可以认定是自尽了。” 颜幻想了想,对道简言道:“我先回去梳理一下案情。” 道简也点点头:“那我们也先去向都统报上初步勘察的结果,稍后再来商量。” 两拨人暂别,盛时行三人回到暂住的地方研究案情,颜幻坐在桌旁整理验尸格目,孙九娘帮不上忙,便坐在盛时行旁边,看到她在一张挺大的桑皮纸上拿炭条画了张横纵经纬的图,一时好奇道:“这是什么?” 盛时行笑了笑:“这是跟我爹爹学的,他教我遇到这种能串联起来的案子,便做这样一张图,然后将案情分门别类填写进去,对照不同案件之间的相同点和不同点,以及难以破解的点,往往可以找到案件破解的关键。” “好复杂。”孙九娘点了点头,半懂不懂地指着她在格子里填入的簪花小楷:“我就能看出来你字儿真好看。” 盛时行笑了笑:“得空我教你。”说笑间,一应案情已经填写进去,盛时行又在纸上画了些孙九娘更加看不懂的线条,将纸张提起细看:“所有案件里有两个人是最特殊的,一个是自刎的那位军校,只有他有自尽的可能性,因为频频遭受打击,就是铁汉也受不了。另一位就是冯参军,只有他去世时旁边一个人都没有,除此之外,其他被害之人情形相似,但他们品秩不同,所在的营也不同,年龄相差也很悬殊,似乎又没有什么共同点……” 颜、孙二人点了点头,盛时行又道:“这案子的确邪门,还有一些疑点我琢磨不透,首先就是冯参军临终那个奇怪的手势,如果是在比划“三”那么一个手也可以表示,如果是比划“十二”又是因为什么呢?除此之外……我还觉得旁人叙述他们临终时的情形有些诡异,但到底是哪里不对,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颜幻也点头:“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少点什么东西,但却抓不住。” 孙九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俩真是越说越邪门了,这案子太邪了,我有点起鸡皮疙瘩。” 盛时行笑着拍拍她肩膀:“邪门,是因为对手更狡猾,此事绝非邪祟所为,更非寻常奸邪细作能做到,一定有什么是咱们还不知道,未探究出的线索,但只要作案就一定会被揪出,这一点毋庸置疑。” 颜幻点了点头,又问盛时行现在怎么办。 盛时行思忖一阵道:“说我随军师他们在现有线索上继续查勘,非真你你继续从尸体上找找证据,其实我还想……如果能到将士们之中打探一下,或许能找到新的线索,至少能掌握一下此事对他们的影响。” 孙九娘闻言自告奋勇道:“这个我来啊!我就爱跟高手比试聊天,只不过之前都是找石龙营的女将们,不知道校场上那些兵能不能比试。” 盛时行一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