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物
岑安已经悔得捶胸顿足,盛时行起身按住他肩膀: “尊介一定想到了什么。” “正是。”岑安强压愤怒:“那小柜是我们长史到任不久后,刺史所赠,当初长史说这是官场常有的礼仪,东西也不贵重,未免授人以柄,他还特特送了砚台给刺史作为回礼,哪想到……他如此很毒,竟然这样坑害我家长史!” 盛时行闻言垂眸思忖一瞬,又抬头:“岑管家,这套茶具泡的茶,除了岑长史和你喝过,还有什么人喝过?” 岑安略一思索:“对了,邓参军与我家长史关系不错,长史常说参军也是诚挚之人,只是蹑于刺史和司马的淫威……我们长史刚刚到任那会儿,他二人偶尔一起喝茶聊天,不过这几个月刺史孤立我们长史,邓参军也少来了。”这么说着,他有些着急:“御史青天,是否要知会邓参军一声,万一……” 盛时行抬手止住他的话:“岑管家,此事万万不可,邓参军只是偶尔陪你家长史饮茶,不会因此被害的,眼下案件未破,你泄露任何情况都会打草惊蛇,导致真凶警觉,自即日起你不可再出岑宅大门,亦不可对我们几人之外的人谈起任何案情相关之事,你明白吗?” 岑安赶快仔细应了,盛时行又让他先下去休息。 盛时行走到那小柜子前面看了看:“这个要是搬过去给崔真人,是不是太沉……” 他话未说完,刘冲就上前笑道:“沉什么,我一个手就提走了。”说着就要去搬,盛时行却轻轻按住他的胳膊:“别,这样目标也太大了。” 颜幻起身笑说“这个简单”仔细看了看那小柜,拿出随身的短刀鼓捣了几下就将柜门拆了一扇下来交给刘冲。刘冲马上提着又往都督府去。 刘冲走后,盛时行抬头看了看天色,对颜幻二人道:“走吧”。 颜幻有点奇怪,问她干啥去,盛时行微微一笑:“你不饿吗?” 颜幻看盛时行往萧鸣那边瞟了一眼,马上心领神会,叫上孙九娘三人一起离开房间。 果然萧鸣看她们出来了,恭恭敬敬问她们要去哪里,盛时行笑道:“案子查了大半天,此时也有些饥饿了,我们出头透透气,吃点东西,一会儿还要回来……对了,咱们一共几位兄弟守着,稍后我们带些吃食回来。” 萧鸣恭谨地一拱手:“不必了,几位自便吧,稍后府里会着人送吃食给我们。” 盛时行闻言微笑颔首:“此番来西京捉襟见肘,若非刘都统周全,萧将军带着兄弟们辛苦相帮,我们晚上都不知该怎么办,只是你们在此处守着,夜里怎么休息呢?”萧鸣却是一笑:“御史若要回公署也不必担心,自安寝便是,兄弟们会轮班护着这里,绝对不出纰漏,行伍之人哪儿都能休息,末将会约束好他们不往案情相关的地方去。” 盛时行闻言再谢了他周全,带着颜幻和孙九娘离开往坊市那边去了,萧鸣目送他们走远,抬手唤过一名亲兵军士:“你带两个人跟上去看看御史他们要往哪儿去,随时回报都统知道。” 那军士领命迅速安排跟了上去,萧鸣回到墙边想到自家军师说这位御史很擅长套人的话儿这件事,仔细复盘着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刘冲回到都督府直奔刘崓的院子,刘崓还和道简在一起才松了口气,说了盛时行的判断和新的请求,道简便结果那扇柜门细看。 刘冲这才有空坐下喝了杯水,撂下杯子笑道:“盛御史也真是有意思,那么聪明的人,断案出神了也会犯傻。”接着就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盛时行断茶具之事的过程和她想事情入神差点喝了有毒的茶水的事。 刘崓闻言抬眼看着他:“那到底喝下去没有?” 刘冲还没说话,道简先“噗嗤”一笑,刻意不看他如刀目光,将柜门还给刘冲:“就是盛御史推断的那样,你去告诉她吧。” 刘冲也憋着个笑刚要走,又被自家都统叫住:“去告诉萧鸣,如果盛御史那边有任何动静,马上回报。” “好嘞。”刘冲话音未落,就看门口闪过玄色身影,正是萧鸣的人来报上盛时行等人行踪,刘崓听了他的话,垂眸沉思一瞬,对刘冲道:“把柜门交给他带回去,你换便服跟我走。” “诶?都统,咱们干什么去?” “少问,麻利点。”刘崓转身就要进去换衣服,道简起身跟了过去:“诶?不带我去吗?” “不带,我们要去的地方影响你清修。” “嚯~~”道简大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