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升
了刘崓二人的身影。 盛时行舒活了一下手臂,忽觉身上暖融融的,低头一看自己肩上盖了一件玄色的战袍——将她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柔暖感觉令人难舍。 她回过神,突然想起了在哪儿见过这件衣服……难免脸上发烧。 盛时行将车帘掀开一条缝,沉沉夜色里,玄鹰骑将士手中的灯火映着天上的星辉缓缓向前,队伍的最前面一盏最亮的风灯映出刘崓高大挺拔的身影,还是那样笔直地端坐在马背上,引领着整个队伍前行。 “原来只是小憩一会儿……”盛时行这样感叹着,慢慢放下了帘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此番能替雍州军洗清不白,真是太好了……” 众人昼夜行军回到雍宁关,盛时行没有多耽搁,与刘崓等人道别回到了定县,一边整理上报给东宫的案卷,一边考察定县周边风物,协助郑明府替孩子们找寻亲人,又将遇难的孩童的骨灰安葬在了定县周边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 十来日后,案卷整理完毕,盛时行仔细封了送到驿站,闲下来就难免去揣测太子和圣人究竟会如何处置此事。颜幻和孙九娘看她日日心思沉重的样子,便拉着她到后山打猎——嘻嘻哈哈地也猎获不到什么东西,不过散心而已,十次里,梁荣倒是相陪了三四次,他弓马娴熟,猎获了不少东西,众人也更熟稔了些。 又过了几日,西山的溪流刚刚涨水时,京师的决断终于传到了定县——与盛时行猜测的差不多,为平息战火,打压远国嚣张气焰,汴京没有继续追查,而是表面上就此结案,发出文书责问远国纵容国内贵族勾结波斯借势作乱,铁证如山,远国国主也只能先吃下这个暗亏,上表告罪,边关之危终于暂时平定。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天子难得亲自主持早朝,当着满朝文武赞扬了太子贤德,另嘉赏雍州道巡按御史盛时行,擢其连升两级,任从五品雍州道黜陟使,加侍御使衔,依然协领雍州监察之责。此等荣宠,一时令朝野上下尽侧目。 升了官的盛时行却不敢有半分骄矜之念,马上打点行囊准备赶往雍州治所洛阳领旨赴任。 除了颜幻,孙九娘亦是提出与她们二人投缘,决定追随盛时行惩奸除恶。 盛时行自是惊喜,三人择了风和日丽的一天,相携踏上去往西京洛阳的路途。 盛时行二人早早租好了驿马,盛时行又为孙九娘买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孙九娘虽然喜欢,却愧不敢领, 盛时行把缰绳塞到她手里笑道:“你自己都说咱们是过命的交情一辈子好姊妹,送你一匹马又如何,再说为官府办事官府要发薪俸的,九娘你仗义相帮不计报酬,还抵不过一匹马吗?” 孙九娘被她说得活动了心思,盛时行趁热打铁又道:“你不是总说江湖儿女就该一人一剑,轻裘烈马吗?我们先给你周全个烈马,轻裘就看看……”说到这里,她看了看着前方官道:“说不定这一路能猎获点儿什么……”她这一句把孙九娘逗笑了,也不再推辞,跨上骏马带头上了大道:“你可真逗,咱们这一路都是官道,别说野兽了,狗都不敢在路上跑啊!” 她话音未落,三人一起大笑起来,欢声笑语里,纵马出了定县。 盛时行高升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雍宁关。 道简撂下手里的军报笑着摇摇头:“要说眼光,还是都统眼光好,这盛御史真有几分本领,不过洛阳官场这趟浑水可不好蹚……” 刘崓端起面前的清茶润了润,微挑唇角:“雍州刺史薛铭岳一向不服都督府,多次顶撞父亲,官风也差得很,真不明白他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居然盘踞雍州这么久,没人敢动他。” 道简闻言亦是感慨:“还好有代国公可以威慑住他,听说新任的刺史府长史与他也不是一心,似乎是朝中哪位大人物的心腹……” “是吗,有意思。”刘崓把玩着空了的茶碗:“要是盛嗣音也盯上他了,就更有意思了。” 道简听他这么说,终于发觉不对了,蹙眉言道:“说归说,议归议,都统你可别起了插手地方的心思,代国公他老人家一向不准你沾手刺史府跟京师那些纠葛……”刘崓闻言一笑:“说说闲话罢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听他这么说,道简更害怕了——他一向如此,心虚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明着表现出来,却会突然更改话题,可还没等他细问,刘冲就敲门走了进来: “都统,要带回洛阳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按你说的,亲兵带了五十,我跟萧鸣带队跟着你,咱们明日出发吗?” 道简心说这不是实打要回去搅局吗!赶快拉着他问回洛阳干什么。 刘崓淡然道:“不干什么,回去看看。” 道简直接急了:“都统你是明知故犯吗?被代国公知道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