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术
不明,咱们在他地盘上,若是……那不是入了虎口。” 盛时行有心逗她,微微一笑道:“古人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入虎口也未必就一定会被吃掉。” 颜幻被她说得微微一愣,又笑:“什么啊云里雾里的,我脑子不好只会验尸,反正我就跟着你了。” 盛时行一笑没有再说话,认真看着颜幻将吴天周身上下都验查了一遍,认真看过每一寸表皮,又擦拭干净细看,折腾了小两个时辰,起身痛苦地揉了揉腰:“奇怪,表皮没有伤损,没有蛇虫咬噬的痕迹,喉头也没有充血,胃肠无异变,他这毒是从哪儿……”她这么说着,突然转头看着盛时行:“嗣音,你说他在你们今早去提审时还乱动是吗?” “对,现在仔细想想,他动的很奇怪,像提线木偶一样……看似很痛苦,但一点声音都没有。”盛时行回忆着还觉得很瘆人。 “当然不会有声音,我说过,那时他都死了一宿了……”颜幻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不过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她这么说着,重新戴上细麻布的手套,拿起一把小剪子小心剪开了吴天包发的头巾,解散他的头发仔细翻找:“人死了还能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毒物在头颅之中……”盛时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感觉很稀奇。 仿佛为了印证颜幻的话,不多时她就拿镊子夹起一物:“你见多识广,认得这个吗?” 盛时行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心里一沉:“我见过类似的,恩师游历西南时见过此种异虫并画了图形,收录在他所著《百物志·异虫谱》一书中,这东西是蛊虫。” 颜幻闻言手一抖,但还是稳稳地握着镊子:“这玩意儿不是话本子里瞎编的吗,巴蜀之地的东西怎会跑来雍州害人!” “不一定是巴蜀,云桂滇深山中的巫祝巫医也懂这些……西南之物,自然不可能自己飞来中原,必定是有人带来的……”她这么说着,打开随身的佩囊掏出一本手札和细炭条,将那蛊虫细细描绘,又拿出一个精制的小铜盒,从颜幻的工具里找了个大点耳的钳子夹住放在灯火上烤着,不多时就有一股香味传来。 “这是啥?” “蜡块,一会儿把那东西放进去,有毒的就不能继续害人,也不会腐坏了,这是我保存虫类证物的办法。” 颜幻竖了竖大拇指:“怎么是香的。” 盛时行脸一红:“我加了点油脂花汁和香料,要是派不上用场还能当擦脸的东西。” “好家伙,你不怕用错了,也不膈应吗,我说怎么盒子还那么好看。” “你再说,再说这盒给你用。”盛时行咬牙切齿道。 不多时盛时行将那蛊虫封在蜡盒里,起身又道:“我明白了,吴天口中‘被妖术杀死’的前任副寨主大概也是这么死的。” 颜幻低头看看吴天的尸体,打了个冷战:“这帮蒙面人够邪门也够狠,利用这些山匪之后还要赶尽杀绝。” “估计是只对知情的和为首的这些用此术……但楔子山上的火,说不定也是他们的灭口之方,而且他们还利用了咱们和雍州军……” “够狡猾的。”颜幻想了想:“诶,按你的说法,那张九的尸身并无异变啊?” 盛时行想了想:“当初吴天招供,说提拔了张九之后没敢告诉他事情,或许他并未被下蛊,也有可能是当初刘都统那一下子让这个蛊术受到了什么影响,抑或……”她一愣,几乎同时颜幻也想到了:“坏了,张九还在定县呢!” 盛时行轻轻按住她肩膀:“你莫慌,我恩师说蛊虫被种下后,一般只会祸害一个人,你看刚刚那只不也是死的吗?” 颜幻这才冷静下来,盛时行又道:“不过还是应该回去看看,而且上次的匪寨应该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得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新的线索……这样吧,你回房找九娘收拾行李,我去见见刘都统,跟他说明吴天的情况,再打招呼借马回去。” “好。” 盛时行与颜幻分头行事,一路问着遇到的兵将找到将帅们所住的营房,看了看他们所指的刘崓居所,难免有些意外——这房子虽然的确是周围大门最高的,但也只是普通小富之家两进院子大小,门楼上莫说长宁侯府的牌匾,就是类似“刘第”之类的牌子都没有,之所以能确定这就是刘崓的居所,还是因为他自己说过的“旁边就是军师的院子”。 旁边那院落门楣上虽然也没有牌匾,却挂了个硕大的八卦镜…… 盛时行看刘崓家大门洞开,直接迈步走了进去,站在院落里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刘都统在家吗?下官……” “进来吧。”刘崓没容她客气完,已经出现在正厅门口,不知为何,他此时神情带着让盛时行感到他对自己的来访似乎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