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星
孙九娘一扬眉,并未问她要等谁,反而一抱拳:“还未请教……” 盛时行也拱手还礼道:“沈四音。” 对面之人一笑刚要开口,盛时行却按住她的手:“娘子刚刚已经说过了。” 孙九娘想了想,嘿然:“你叫我九娘就行。” 不多时,锁链又响起,盛时行敏锐地闻到一丝酒气,明白郑县丞是没忘了她嘱咐的多予好酒给那些匪类的话。 门复打开,一个人踉踉跄跄跌进来,盛时行赶快上前扶住:“梁兄,你怎样了?” 梁荣被拷打得遍体鳞伤,此时强打精神拍了拍盛时行的手:“没事。”他喑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孙九娘低头看着他两股战战,蹲下细看,咬牙道:“真不是东西,他们拿火筷子穿你的腿了?” 梁荣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盛时行赶快将他扶着坐下,仔细看他身上的伤口,将外衣下摆扯成绷带,好歹给他止了血,忙碌间却感觉脸上传来粗糙又温暖的触感,抬眼却是孙九娘在给自己拭泪: “这是你哥哥?”她拍拍盛时行肩膀:“别怕,等逃出去咱们找个好大夫。” 不多时,前面传来喧嚷大笑之声,孙九娘看了看盛时行:“咱们动手吧。” 盛时行点了点头:“刚刚他们推你进来的时候,我看了看那铁链……” “你也看到那铁链了?”孙九娘一笑:“我能扯开,不过要费些时间。” “无需扯开,那样动静太大了,咱们想办法把锁拽进来就行。” 孙九娘点了点头,走到门附近蹲下,慢慢将之推开,抬头看看上面盘区纠结的铁链,试了个巧劲一晃,锁链发出微微的“咔啦”声,锁头便垂了下来,铁链一松,门就打开了一道两三指宽的缝隙。 盛时行伸出手去够那锁头,怎奈门缝太小,探不出去,她转头看着后面,小声道:“哪位娘子手小,得把锁头……” “我来。”旁边一位娘子起身,盛时行看她身量都跟孙九娘差不多了,身板子更是能顶两个九娘,虽然纳闷,却也没有质疑,只见那娘子四下里寻了寻,拿几条稻草三两下编成一条绳子,前头缀上块小石头,直着扔出去,一勾一带就将锁头拽了过来。 盛时行一把接住,瞪大眼睛看着她,那娘子嘿然:“我家是打鱼的,这都是小意思。” 盛时行笑了,从头上拔下一支造型奇怪的发簪,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出门习惯把东西都带齐全。 孙九娘看她拿着那只发簪几下就捅进了锁眼里捣鼓着,压低声音“啧”了一声:“你不会是偷儿吧?” 盛时行心中好笑,不知该怎么跟她说,灵机一动想起刚刚那位娘子的说辞:“我爹是锁匠。” “哦……”孙九娘挑了个大拇指,盛时行心中暗笑,其实也没错,他爹盛少卿在刑名行干了半辈子,手下能人无数,这招就是她向一位老文吏学的,据说比惯偷还要精明。 虽然盛时行学会了也没什么机会时时练习,但毕竟名师出高徒,没多久就听“咔哒”一声,结实的大铜锁就被她撬开了,盛时行慢慢将那锁链拽下来,打开门探出头去看到没人,才转回来让大家赶快走。 她走到屋角想搀起昏迷的梁荣,却怎么也搬不动他,急的几乎要哭出来。 孙九娘拍拍她肩膀:“别慌,我帮你……” “我来吧。”刚刚甩出草绳“钓”锁头的那位娘子走到梁荣身边,使了个巧劲将他一条手臂扛上肩,咬着下唇缓缓起身,便将个将近八尺的汉子给背了起来,孙九娘赶快上前帮她护着,盛时行哽咽着行礼:“多谢娘子。” 那位娘子圆圆的脸上笑着,却有晶莹之物闪在眼底:“嗐,我救不了我弟弟了,可你救了大家,我就帮你救你哥哥吧!”说完就稳稳当当地背着梁荣走了出去,盛时行听了她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但她明白此时不是伤感之时,赶快关照着大家一起逃出魔窟。 凭借那几位娘子在匪寨这段时间以来掌握的山匪巡逻规律,几人有惊无险地绕过山匪聚会分赃的大厅,来到前寨,孙九娘指了指一旁矮树丛后面:“那边就有我挖开的口子,应该还没被那些山匪发现,咱们先绕出去,从山后面小路逃走。” 盛时行点点头,招呼大家小心藏身树丛后,一个接一个的慢慢往外爬,一边小声跟孙九娘说:“不,咱们还是从前面走,后山是匪寨的要害之处,他们就是再稀松也会留人看守,反而是前面会马虎得多。”其实盛时行还有一宗缘故没有明说——对于以骑兵为主的雍宁关玄鹰骑来说,要攻匪寨,肯定是走山前的大路,毕竟朝廷正规军要剿杀这些匪类,是不需要什么战术或偷袭的。 孙九娘点点头:“行,你脑子好使,听你的。” 说话间,大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