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
,这些年捉了不少窜到定县为非作歹的,还曾带人上山剿匪,十分勇武可靠,大家都说啊,他是整个定县武功最高的人。” 颜幻一听,似乎有点不服气,哼了一声:“以前定县武功第一可是我,师父都说我青出于蓝他教不了,我明日定要去王家武馆挑战一下这位新任馆主。” 颜老遂笑叱她荒唐,说人家梁公子在原郡就是高手,又承继了王老爷子的衣钵,你一个学功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要去找人家麻烦。 三人说笑一阵,也就揭过了这个话题,晚间颜定和妻子许氏也从客栈回来,带回许多好酒好菜给自家爹爹妹子压惊,一家欢聚时,许氏突然干呕,老夫人似有所悟,张罗着颜定快带媳妇儿去医馆看看,盛时行遂自荐为许氏把了脉,果然是喜脉,一家人更是欢欣,热闹了一阵就各自梳洗睡下。 翌日清晨,便有衙役来说县尉已经带人二次上山,将尸首尽数搬回了公廨,明府让仵作们都去帮忙验尸,颜老遂让颜幻也收拾一下,去县衙帮忙,盛时行想去帮手,颜老却说她眼下身份去的话太扎眼了,自己和颜幻会仔细看清楚事情回来告诉她,不会漏过线索。 盛时行遂拜谢送颜老匆匆离开,心中难免感慨颜幻的严谨端直,果然是家风所传。 盛时行回到东厢,不多时却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颜家大郎颜定,盛时行想请他进屋说话,颜定却是爽然一笑: “不了,我马上要到铺子去,只是前次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昨日听几个来喝酒的军官闲聊,说雍宁关日前的确有战事,小股远国斡喇骑兵袭扰,已经被长宁侯派兵平定了,昨日大家忙着后山的事情,这才想起来告诉你。” 盛时行赶快行礼谢过,颜定摆摆手就出了家门。 盛时行回房梳理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得到的线索,更觉雍州形势扑朔迷离,也隐隐感觉到,或许太子交办的那件大案的关窍,就在这雍宁关下,定县之中,而她所在意的那个“萍水相逢”之人,她大约也对他的身份有了些猜测,但无论于公于私,盛时行都希望他没有牵涉其中。 颜老父女二人在衙门整整忙了一天,晚间盛时行迎在门口直等到上灯时分,才看到颜幻扶着自家爹爹缓缓拐入巷子,盛时行赶快迎上去,与她一起搀扶着颜老,老人家脸上那总是和煦的笑意换了疲惫与肃然,回家落座许久方才叹道: “还是老了,手脚不利索了,心也软了。” 颜幻蹲下给他揉着膝盖,盛时行赶快奉上热茶,颜老这才回过神想推脱,盛时行却笑着又捧高了些:“舅父跟阿音还客气什么,一看您老就是辛苦了一整日。” 颜老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却也甚为苦涩:“老夫十八岁跟随家父任定县仵作,手下验尸无数,可这是第一次干活干到站都站不稳……” 盛时行微惊,明白能让他这样老练的仵作都心惊的事情,该是何等可怖,当下与颜幻对了个眼色,颜幻起身给他锤了锤肩:“爹你就别心重了,好好歇歇,我娘给你煮了馎饨,一会儿好歹吃点早睡,验尸的事情,我跟音姐说就是了。” 颜老点了点头,叹气让她们也去歇着,颜幻拉着盛时行的手回到二人居住的西厢房坐定,还没开口,盛时行先拉住她手暖了暖:“你呢,饿不饿累不累,我去给你也端一碗馎饦来吧。” 颜幻一笑反手将她拉住:“我以为你会着急问我案情。” 盛时行微微一愣,又笑了:“在京里那会儿,你心里对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公事公办,不通人情是吧?” 颜幻被她逗笑了,但笑容也是恹恹的:“我不饿,这回是我想赶快跟你说案情了。”盛时行点了点头,揽住她肩膀,颜幻也不跟她客气,头一歪倚在她肩头低声说道:“莫说是我爹年近半百之人,今日这案子,就是我都有点受不了……”她似乎是叹了口气: “早上我跟爹到了公廨就看到一地尸首,殓房都摆不开,我们和另外两个仵作只能蹲在地上一具一具地看,其实死因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睡梦中砸死或被土埋了憋死的,但奇怪的是,这三十二具尸体里只有五个大人,都是男的,其他二十七具都是十来岁的孩子,最小的可能才七八岁,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二岁……哦对了,砸死的五个大人里,有那个吴家老四,长黑毛痣的那个。” 盛时行一听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哦?但那些孩子都不是定县的是吗?” “对,近期定县下雨,谁家都知道后山会塌,把崽子们看得牢牢的,不可能让上山的。” 盛时行点了点头:“那明府和少府怎么说?” 颜幻悠悠地叹了口气:“我爹刚刚那么沮丧就是因为这个,按褚县令的意思,是想把此事作为外乡流民意外遇难报上去,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怕案子查不出来反惹麻烦,但郑县丞和王县尉都是之前明府留下的班底,不同意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