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

猛地睁眼，脸色惨白，挣扎着从木板上起来，险些掉进水里，把头埋进膝盖捂住耳朵，快点结束吧。

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天怎么还不亮……

原主的所作所为加上这场半真半假的幻想彻底让墨兰升的心魔扎了根。

“师侄，”裴初妃见墨兰升半天不说话，似乎有些不对，连忙出声唤回他，“要不我们也下去找找看有没有妖的线索吧。”说着起身向门边走去。

倒不是她突然上进，是她想到白薇他们一行人大概也在城中，没准出去还能遇见，书里是白薇唤醒了墨兰升，所以，白薇也许可以化解他的黑化。

他看着她走到门口踉跄了下，扶住门，侧身对着他，抬手按住胸口。“小师叔。你”“我没事，走吧。”少女直身，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眼底有丝若有若无的悲伤。他呼吸一滞，桌子上的手慢慢握紧，记忆中的身影一点点重合。

良久，幽幽一声，“牙牙。”

两人出了客栈，走在大街上没一会儿，就被人群堵住了，堵他们路的还全是大姑娘和小姑娘。一个个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俩，当然，主要是墨兰升。

裴初妃有些后悔了，她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沏一壶茶，摆上一盘点心，边吃吃喝喝，边和墨兰升谈心。

这出来不是散心，这是闹心。顺便吐槽一句，怎么连她也不放过。

“姑娘，冰肌玉骨，一看就是唱歌的好料，还没工作吧，来我们乐坊吧，包吃包住。”

裴初妃躲开她的手，一脸疑惑，冰肌玉骨，和唱歌有毛关系。

“胡说什么，这姑娘一看就和我有缘，姑娘，来我们这儿。”

“姑娘，……”

她觉得她快成窒息了，周围的香气浓郁的让她头疼，为什么原主修的不是风系，而是火系。

“刚刚那个公子，怎么不见了。”

“公子。”“公子。”

淹没在脂粉堆里的裴初妃隐约听见墨兰升好像不见了。她脸上一凉，是水？

“下雨了。”“快躲雨。”围着她的莺莺燕燕一下散了大半。

“呼”她叉腰喘了口气。

“牙牙。”她隐约听见好像有人叫她，直身，还没弄清是不是幻听的时候。一阵冷梅香飘了过来，她腰上一热，人腾空了。

墨兰升抱着她在房顶跳动着，身后人群的说话声越来越弱。耳边呼呼的风声，她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敢睁眼。

“好了，这里人少。”墨兰升站稳，轻轻放下她，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裴初妃静静看着他，星光落满眼底。

墨兰升的手指夹着她掉落的碎发别到她耳朵后面，眸光似水。乌亮的眸子倒映她的身影。

“墨兰升。”裴初妃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

“嗯，我在。怎么了？”他的手落到她的颈后，指尖插进她散着的头发里。

“谢谢。”她说完慌乱的转身。

墨兰升指缝间，长长的青丝滑过，他手指微微收拢，夹住发尾。

“牙牙，听说过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不叫小师叔，又叫牙牙，裴初妃皱了下眉，她一听他叫这两个字，心上就一阵难受。“听过，”顿了下，提步往前走着，“师侄，想成亲了呀？”

“我成亲的话，小师叔，会来吗？”

裴初妃一怔，成亲，会是和白薇吗？想到这，她心口又像在客栈时一样，有些发闷。皱眉抬手捶了捶，眼神有些暗淡。低头看着鞋尖，心不在焉的答了句，“会。”

墨兰升手指一抬，挑起她的一缕青丝，攥在掌心里，“小师叔，那就一言为定了。”

两人各怀心事的走着。

“呜”激越清脆的箫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个挑着担子，吹着铜萧，神情悠闲的老头从巷口走了出来。

“师侄，你吃糖吗？”裴初妃看见担子上的糖画，揪了揪墨兰升的袖子，歪头，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她想缓解他俩自刚才起莫名其妙生出的低沉气氛。记着以前听人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会变好，便想问问他。

墨兰升闻言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神态各异的糖人，眼神飘忽，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他想起了上一世裴初妃也这样问过他，不过是直接叫的他名字，她问：“墨兰升，你吃糖吗？”说罢不待他回答，拉着他，买了两个兔子，她递给他，他没接。最后是她一个人举着两个糖人回去了。

“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