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
星呢,他真是藏得太深了! 想得太入迷,不知不觉间秦徊连自己已从榻上渐渐坐了起来都没意识到。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捶大腿,越捶大腿越不解气,干脆就锤起了墙来。 没成想,这一锤,反倒还垂出了一线生机。 “小姐?是小姐么?” 这声音听起来是从墙的另一面传来的。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秦徊用略带有哭腔的语调急忙回应说是是是,“是我,是你吗秋祉?” 当然了,因为嘴被堵住了,这些话在秋祉听起来只是些咿呀哼哈的音调。 尽管如此,秋祉还是能勉强分辨得出是主子的声音,她像是被喂了一颗定心丸,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有了着落。 事发那天,她本将主子护得好好的,根本无人能近得了主子的身。眼见师兄他们已经快赶上来了,可主子却出事了。 她们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另一伙人,身手极为敏捷,只听主子叫了声“啊——”,她回头之时,主子已被那些人打晕,并套上了麻袋。 也就是在她分神的瞬间,一根抹了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银针刺入了她的后脖颈,没多时便觉得天旋地转。 等再有意识之时,便身处在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了,任凭她怎么呼喊,也没人理会她。 如今能再次听到主子的声音,她终于能稍稍松口气了。 至少她们回去后,她不过是受一顿护主不当的皮肉之苦,倘或是主子出了事,就算她能逃回去,断也是活不成的。 秦徊见对面许久没了动静,心急如焚的捶打着墙,再次含糊不清的发问:“秋祉,秋祉,是你吗?” 秋祉虽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猜测主子许是在确认对面的人是不是她,便回:“是我,是我小姐,您的嘴是被堵上了吗?奴婢有些听不明白您的意思。” 秦徊闻言,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慢慢恢复体力了,一把将嘴里的布帛拔了出来。她撅起因缺水而沟壑深浅不一的嘴唇,上下左右的活动了一番,才继续道: “秋祉,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现在还好吗?都是我不好,非要硬拖着你来,还害得你同我一起身陷险境,什么事都没办成,麻烦倒是惹了一堆,倘若我们还有命回去,我以后定离那神屠手远远的。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 …” 都这个时候了,主子不仅不怪她没护好她,还能有空关心她的安危,秋祉那颗被坚硬外壳包裹的内心,似是被甚尖锐物器重重砸了一下。 暗淡无光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墙之隔的秦徊还在喋喋不休,她太需要将一肚子的愧疚说给秋祉,只希望秋祉别怪她。 本还想将自己醒来后的一些发现也说给秋祉听,难说一番信息交流下来她们能想到脱身的方法,却在这时听见“哐——”的一声巨响,房门毫不客气的被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榻上的女子被门口的响声搞得魂惊胆魄,卡在了喉咙处的惊叫声愣是被吓得没叫出来,罔知所措间,便被进来的两人再次将嘴堵上,而后被架住了双臂,双脚离地的直接带去了外面。 任凭隔壁屋的秋祉如何呼喊,也没人理会她。 天色渐黑,廊下的柱子被高高挂起的火盆照得反光,秦徊经过时,还能不断的看到柱子里所照出的自己的身影。 那身影可谓难看极了,自从门被一脚踹开后,她便是被两个人架着来的,架着路过了走廊,架着下了楼,架着又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天井。 简直就像一只被人架在烤架上的兔子。 想是方才这伙匪寇吃烤兔时,架上的野兔也是这番任人宰割的模样罢。 还在这般惆怅着,她这只弱小无助的“野兔”就被无情的丢在了地上。落地时双手触地的痛疼感与火辣感,终于令她找回了方才被吓丢了的魂。 先看了看擦破了皮的手腕,才抬头细看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与秦府一样,都是双层楼的格局,寻常老百姓的民居不过是单层建筑,想是原先是某位达官显贵为休闲避暑所置办的别业,后来打了仗,世道动荡之下再没闲心打理这宅子。这伙匪寇定是瞧这儿荒废了,所以才占了。 心中冷哼一声,还真是匪便是匪,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喜欢抢,喜欢不劳而获。 再往下看,便是不敢看了。 天井里站满了戴着各式血腥恐怖面具的“妖魔鬼怪”,她被丢在地心,蒙汗药的药效还没完全消散,身体瘫软的半趴在地上,周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上百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 这简直就和下了十八层地狱,需要接受十八殿阎罗审问的罪人没甚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