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
/br> 如出一辙的问话,老大夫还是一副笑呵呵的脸,尽管眼前这小郎君神色寡淡,不似先前的女郎,总是挂着柔浅的笑。 老大夫等了数息,等来的却是小郎君一句反问。 “方才的女郎,她受的什么伤?” 暮色中,年岁不大的少年睨着他,无端地气势逼人。 老大夫像是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瞬,直到那眉目昳丽的少年有些不耐烦,再度开口重复了一遍,他才回过神…… 医馆外,不知何时狂风骤起,细如牛毛的雨丝开始随风飘落,在行人头上凝结成雾气一样的存在。 寒霁出来的时候,手里同样拿着几个盛放着药膏的小瓷瓶,但不同之处在于,他手中的小瓷瓶单从外观看来,价值便远超隋珠手里那几瓶。 顶着天际零落飘落的雨丝,寒霁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落脚的客栈,本想直接将东西给她,却不想人家将门从里面闩上了,寒霁没推开。 “我在沐浴,还请稍待片刻……” 彼时,刚擦完了身子,还没来得及穿衣,正给自己伤处上药的隋珠听到门处的响动,吓得差点没把手中伤药丢掉,猜到门口八成是寒霁,她匆忙间喊了一声,嗓音中尽是受惊后的慌张。 喊完后,门口的动静果然不再出现,想必是寒霁已然离去,这让隋珠松了口气。 吸着凉气给那被马背磨得出血的伤出涂上药膏,一股凉盈盈的感觉涌上来,让隋珠连日来的那种火辣辣痛感消散了许多。 细细将药涂抹均匀,隋珠穿上寝裙,想起刚刚寒霁寻她,觉得只着这一条单薄的裙子不太合适,又披了件外衫,坐在屋内等着。 却不想,直到月落参横,门口都再不见一点动静。 隋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河倾月落,想必寒霁也不会来了,于是脱了外衫去了床上。 窗外早已不是细如牛毛的小雨,那淅淅沥沥的声音开始拍打着窗棂,悄悄入了隋珠的梦,伴着她入眠。 绵密的雨点加上药物镇静的作用下,隋珠一夜睡得深沉,夜里也没有因为不小心蹭到伤处而被惊醒,比平日里多睡了将近一个时辰。 日光将屋子照得透亮,隋珠懒懒得从床上坐起,如云的发堆叠在鬓角,一副海棠春睡的慵懒姿态。 瞧了瞧天色,意识到自己晚起了,隋珠翻身就下了床,却忘了自己腿内侧的伤还未好,这这番动作一大,又是一顿抽气。 小丫头昨夜便将洗漱的东西备好,隋珠草草净了面漱了口,顶着一头还未梳就的如云长发,乖乖地在妆台前坐下,等着寒霁过来。 自那日寒霁给她梳了发髻后,两人好似心照不宣一样,每日清晨,寒霁都会自觉过来给她梳发,风雨无阻。 一开始还有些别扭,但寒霁多来几次后,隋珠竟有些习惯了,到如今,寒霁若是哪天不来,隋珠都会期期艾艾地找上门,示意他忘了给她梳发。 今日又出了茬子,隋珠在屋子里等了好半天都没瞧见人来,无法,她散着一头乌发,去敲了隔壁的门。 一连敲了三回,屋子里都没有半分动静,完全不像有人的模样。 隋珠大着胆子推门进去,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屋子。 说实话她有些慌。 也许是因为寒霁是她现在唯一的倚仗,每当出现这种状况,隋珠第一反应都是恐慌,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 但因为与寒霁多相处了些日子,觉得自己应该对其多些信任,她不再像上回那般急得掉眼泪,而是自发地安抚着自己。 也许他今日恰好有事出去了。 将发拢到一起,粗粗编了个松松垮垮的辫子,隋珠下楼找了客栈掌柜。 客栈正是人流混杂的地儿,见一美貌女郎身子纤纤地跑下楼,大堂中的各色男子都不自觉看过去,面露惊艳。 隋珠今日虽发髻不受看,但那珠玉一般的娇颜却丝毫不受损,再加上寒霁当初给她买的衣裳都是些华美精致的,一番比对下来,隋珠那不受看的辫子都透着几分烂漫娇俏。 艳红的石榴裙随着女郎急匆匆的步子摇曳,配上女郎那一张人比花娇的脸庞,直叫人看迷了神智,甚至连案上酒倒满了都不曾察觉。 客栈掌柜自然打眼就瞧见了隋珠,想起那小郎君临走前交代的话,刚要开口,却被更加心急的女郎截了过去。 “掌柜可曾见到我阿兄,他今晨不在房里。” 女郎一张俏脸上全是焦急,那满心满眼都是那小郎君的模样,若不是掌柜知晓两人是兄妹,定然会认为这是刚新婚不久的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