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在东方,伊在林间
到却拿别人撒气,以为如此就能减轻内心的罪责吗?” 说完,他直接随手就指向了前方:“他便是跑去了那边,能不能追上全看你俩的缘分了,你若还在这里瞎耽搁功夫,便是压根就不想找他。” 蓝绦愣了下,望去居不易手指的方向,但总也有狐疑之色在脸上。 居不易随即换上了语重心长的口吻:“杨儿可是轻功奇佳,你若还不去追,怕就丧失了这最好的机会。下次再想觅踪寻迹,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一句“轻功奇佳”,大大提高了他这话的可信度,但其实这句话是最容易被扯中。毕竟蓝绦已经说了,从看见到走近,短短时间就能消失不见。如此,要么有遁地之功,要么有飞天之术。居不易挑了个可操作性最强的,定然是十拿九稳。 蓝绦的神色果然出现松动,居不易连忙再加一招:“按理来说,帮人帮到底,我应该带着你去找杨儿才对。但您也知道他飞得有多快啊,以您的轻功去追都得看运气靠缘分,我俩坠着只有拖累。” 他说完还遗憾着连连摇头,再补来了声声的叹息。 果不其然,再一抬头的功夫,蓝绦已经身形如箭直纵出了十余丈外,消失在了他所指的那片夜幕之中。 不是居不易的嘴炮功夫有多强,而是在蓝绦看来一切都是无关紧要。他不怕被骗,只怕错过。 望着前方的黑暗,居不易心想:“任凭你有再强的武功,一旦被人掌握了弱点,就会被耍弄得像个傻子,我可不能这样。” 他有感而发,本是为了自我告诫,却不想脑海里反倒一下子蹦出了山坡上自己窝在邬山月怀里的一幕…… 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会是他的弱点? 居不易忽地一惊,连忙快速地摇了摇头,一是为否认,二也是为了将这奇怪的想法直接搅和散了…… 身后的孟君同低声说道:“你还不走,就不怕那疯子再杀回头?” “我只说了前方,又没说是多远的前方,他必定会一直向前找。要知道痴迷之人,又怎会轻易回头?” 居不易说着,轻笑着转过身来,却不想第一幕映入眼帘的就是孟君同光滑的锁骨和雪白的项颈。月光下像雕琢的白玉,隐约笼罩出朦胧胧的光。 他不禁凝住了目光,呆住了。 人对美的心向往之是天然所属,人被欲的不禁驱使同样也是一种本能。但好在居不易的理性还算回归得迅速,脱离了毛头小子的年纪和经历也让他不至于慌忙和局促。他很自然地从地上捞起了自己的衣裳,转而披在了孟君同的身上:“天冷,别着凉。” 孟君同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抬眸又看了看居不易,妙目一转,无限娇媚地说:“怎么,你就不怕着凉了?” 她故意撩拨,短短一句话却有着说不尽的缠绵宛转。就像是拿着一根轻软的小羽毛,在不停地搔人心窝的最软处。 居不易不是没尝过鲜,也曾辗转于花丛之间,只是并不痴迷其中罢了。 他很大方地迎上了孟君同的眼睛,笑了笑,却是起手帮她把衣裳裹得更严实了一些。 隔着衣裳,他的大手握着她的肩头; 对视之间,他轻轻且认真地又交代了一声:“别着凉。” 孟君同星眼流波,好像在说:“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居不易皱了皱眉头,好像在回答:“我知道你是在玩弄我。” 谁都没有真的开口,却在一来一送的眼眸中,都读懂了对方。 他们再度相视一笑,依旧缄口不语。 孟君同向他借来了火折子,点了支小花炮放上了天。居不易站在她身旁,什么都没问。两人就这样相隔着一定的距离站着,等着,沉默着。 好几次孟君同都想问些什么,比如: “是邬山月那小丫头向你提过我?不然你怎知我的姓氏。” “你就不问我与那疯子为何纠缠?我又是否真的认识杨儿。” …… 再比如: “为什么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色眯眯看着我?” “难道你其实是个女人?” “还是说你根本就喜欢男人?” …… 不管是正儿八经的柳下惠,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们总会被孟君同这面照妖镜照出最本能的放纵。 即便是摩勒那种愣头青,至少也是落荒而逃,亦或者对她的勾引表现出不屑与不耻。 偏偏一个居不易,帮了她,不多言;却也守着她,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