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上等王八
没想到这最终达成的世界竟然是只有“石行者”受伤。 可怜人家好端端巍峨屹立好几年,风吹雨打都不怕,今刻却在利剑的比衬下成了泥巴捏成的一样。 摩勒又几次挥剑劈斩,大青石再被层层削减,最终变得平平矮矮几乎和村口的石墩子差不多了。无需多费力,摩勒一人便可轻而易举将其移开。 要说移动的时候,摩勒已然觉察到手感不对劲,移开后定睛一看,刚燃起不久的希望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邬山月都准备好要欢跃了,打眼一看,不禁失望地嚷道:“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是个水泉?该死的老家伙,临死还骗人!” 摩勒蹲下了身,仔细瞧了瞧。水面不大,三尺见方,却是清泉流淌,活水涓涓。他撩起一捧,细嘬了一口,回头冲邬山月苦涩涩一笑:“还挺好喝。” 邬山月的白眼已经甩上了天:“好喝有什么用,我又没到要渴死的程度。即便快渴死,我宁愿喝泥水脏水,也想换一条干净的出路,不然你怎么走啊。” 摩勒笑了笑,重新掬了一捧水,起身递到了邬山月嘴边,示意让她也尝尝。 邬山月扭气、噘嘴、顶不乐意,但在摩勒屡次邀请下,她还是勉为其难地俯头嘬了一口。到底说了许久话,她自己没意识到,但嘴唇确显干涸。此间小一湿润,立马沁泽舒爽。她忙又埋头在摩勒的手捧间,像小动物一样连嘬了好几口,终于嗓子眼里也跟着舒服了。 “是不是还有点甜味?” “现在就算是给我喝糖水,我也不觉得有多甜。”她还挺会卸磨杀驴。 摩勒瞅着她娇怪的小样儿,挠了下眼角,笑道:“水路就不算出路了?” 邬山月一愣,眼睛忽闪忽闪:“你的意思是出路在这汪水泉的下面?” 摩勒点了点头:“想想那位老先生,现成的甘泉要用大石头封死,却又用石槽一滴滴去接山露来喝,要么是他吃饱了撑的实在没事儿干了,要么就是担心自己每日来此舀水会忍受不住潜水离去。” “也未必啊,至少就还有一种可能!”邬山月哼哼唧唧很不服。 摩勒虚心讨问:“什么?” 邬山月娇弱弱抬手扶额,忽地一晃悠竟要栽倒。摩勒赶忙一把挽住了她,就见得她眯着眼睛,晶莹的牙齿咬着纤巧的下唇,虚弱地说:“水里有毒,我们方才喝了,现已中毒,马上就要双双死在这里了。小哥哥,我们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也算美好的誓言,你开心否?” 感情是这么一遭,瞧她演得还挺带劲。 摩勒无奈地摇头直叹,立了手将她扶站了好。 邬山月刚一站稳就拧巴了眉头不乐意:“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这是活水,又不是死潭,有什么毒还不早就更代完了?况且老头儿如何得知这水泉有毒?除非是尝过。那要死早就死了,还能等到在咱俩跟前撞壁而亡?” 邬山月眨巴了眼睛,琢磨了一下:“哦,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但她立马小脸儿一扬,又怒气冲冲道:“这个道理还要你说?不说难道我就不懂了?而且你说话为什么只说半截,后半截的重点你怎么不说!” “什么后半截的重点?” “我问你,与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开心吗?你为什么不答!” 摩勒苦笑:“这不胡闹吗?” “什么胡闹!” 邬山月气得直跺脚,一眨眼,眼泪来得特别快,珍珠一般啪啪往下掉:“刚你都抱我了,我又没逼你,是你主动抱的!抱完了,现在就想赖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太坏了!” “我哪有?我哪有想赖账!” 摩勒直觉得莫名其妙,忙伸手过来想安抚她,她直接一个转身避了过去,然后哭得更厉害了。 摩勒急得直挠头:“你别哭啊,我没有想赖账!”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干脆竖起三根手指,做了每个男人最能信手拈来的事情:“我发誓!” 邬山月回过头,泪眼汪汪瞅了过来。 摩勒更加郑重了口吻:“我摩勒对天发誓,此生赖天赖地,都不会赖掉与你的这笔账!” “哦?”邬山月眨了眨眼睛,眼泪转瞬来,也能瞬间去。只是脸上的怒色还挂着,嚷嚷地说:“既然如此,那你重新回答,可愿与我同年、同月、同日死?” 摩勒依旧是指天起誓状态,凝望着眼前人一副期待的表情,他稍一迟疑,却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愿意。” “嗯?” “啥?”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