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幽冥四鬼? 摩勒已经有意无意地回避邬山月与鬼僧可能存在的联系,却不想这一刻又将问题重新推到了他的面前。 信或不信其实都还没来得及过他的脑子,他只是下意识地看向了邬山月,带了点儿惊异的目光。 可邬山月竟压根就没去接他的眼神,而是直接从他的怀抱里撑脱了出来。 捞起地上的剑鞘,她怒气冲冲地朝着老头的肩膀上“啪、啪、啪”连敲了三下。看得出来没有用上半分力气,有的只是像小女孩儿一样在胡闹。 “你这老头儿,是瞎了眼了吗?我这么好看,你不夸仙女就罢了,还敢昧着良心说我是鬼?” 她当然不会指望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关键是借此机会背对摩勒,在面向老头儿之时偷偷地张开了另外一只手。那条被树枝和绷带固定得结结实实的胳膊下,她的五根手指弯出了鬼爪一般的感觉。 浑厚的内力集于指尖,形成了一股看不见却极其强大的吸力,致使老头儿可以清清楚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脸皮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剥离。 他想喊叫,却又见得邬山月冲他做了个“嘘”的口型。漂亮的脸蛋上顺带勾出一抹鬼魅微笑,比加之在他脸上的痛苦还吓人。 他叫不出来了,连“嗯嗯呀呀”这样没用的呜语也没有。巨大的恐惧竟能滋生出了超越本能的忍耐能力,何其可笑也。 刹那千年,明明痛苦已经将他折磨到了极限,但这些真就只是发生在了顷刻之间。毫不知情的摩勒赶上前来,邬山月已经收回了指间之力,只剩下了老头儿一个人惊恐地大张着嘴,两只手在脸上一通乱摸。 痛感清晰在,脸上却连半点伤痕都没有,这找谁评理去? 而邬山月,所受到的指责仅仅只是不该对老人实行敲打,再小的力气也是不应该。 邬山月很听话地丢掉了剑鞘,却还像个不服气的小孩儿在冲摩勒扮委屈:“可是他刚才骂我了啊,胡说八道还不敲打,难道就由着他随便骂?小哥哥,你且说我哪里像鬼了!” 摩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她就气得“哼”了一声,随即参杂着一个眼波向老头儿射了去。此一时间,不管这眼神中蕴含着何种情绪,老头儿都只能被催着赶忙改口:“错……错错错……错了,认……认错了……” “一句认错就算了?离谱!”她还成了得理不饶人的一个,气得是“啪啪”直跺脚。 瞧着多像是娇嗔的欢闹,但在老头的眼中这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威胁。 摩勒见状只能先帮忙解释道:“好了好了,他所说的鬼并非是阴曹的鬼魂,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话虽如此,可他的心里依旧惴惴不安。难免不怀疑,尤其是再看向老头,那身子还在发颤,大口大口的喘息接连不断,脸上的恐惧之色非但没有丝毫缓解甚至还觉更甚。如果只是认错又纠错,此一刻的惊恐又该如何解释? 不祥的感觉萦绕心头,摩勒只得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老人家,您既说是将她认错了,又是将她认错成了四鬼里的哪一位?” 毕竟除了“鬼僧”之外,江湖中并没有另外三人的具体形象。这老头儿久困于此,如何会突然冒出四鬼的想法?还是说他曾经见过四鬼,可见过的人不是应该都已经死了吗? 邬山月也跟着嚷道:“对啊,你倒说说我哪儿像鬼了?像哪只鬼!” 她又努鼻子又噘嘴,这本该显示的是小女孩儿的娇怪和机灵。可偏偏是那抹嘴角边的笑,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老头儿藏在心底最彻头彻尾的诡恶和黑暗。多年来纠结在梦魇中的恐惧如群蜂一般迅速侵袭了他周身的全部,不至于要命,但让他每一寸皮肤都不舒服。 “我……我藏匿于……于此多多……多年,只为避开……四鬼。呃呃……有人来来……来了,我就……就就以为是……是来杀……杀我的。继而……便说是……是四鬼……鬼了……” 老头儿埋着头,拖拖拉拉地把话说完了。 摩勒始终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耐心听完,依旧不知道该信与否。但有一问,倒是可以先问上一问。 “老先生,您该不会就是凤眠山巫医谷的巫王吧?” 老头儿惊异了一瞬,马上慌乱地摇起了头。接连地说“不”,脸上的肌肉跟着抽搐得厉害。他没胆子承认,竟连否认都带着惧怕。 可这一连串的“不”字却跟他的脸色一样的苍白无力,毕竟传闻中的幽冥四鬼只杀各门各派的掌舵人,其余人等根本没有理由因为怕死而藏匿。再加上于此地界上就只有一个巫医谷算得上江湖一派,那眼前人的身份便再没有了其他解释。 摩勒看着他,乱如杂草般的白发虬髯,接近死亡的枯瘦,眸子里全然是贪生怕死的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