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似乎并没打算从椅子上挪开。 果然,紧跟着,期期艾艾地就开始说了。 “可我毕竟已经跟店小二结下梁子了!再去跟他要热水,即便说定了会给钱,他也想必不会给我好好烧,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烧好。我就只能忍着冷,受着冻,挨着脏和臭……默默地等着吧!哎,着凉,生病,然后就该是死亡了呗。没办法,人在异乡嘛,我得人命!只是可怜了我的尸体,估计就在烂草席里卷巴卷巴就扔出去了……” 她说着说着真就哭出来了,眼泪跟小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装模作样地站起身,开始扭扭捏捏地往外挪。 摩勒也不是纯傻,当然知道她在装。可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叹了口气地说:“好了好了,你想呆在这儿,就呆在这儿吧……” “真哒?”邬山月一个旋转跳跃完成了灵魂复活。 “我们换房间!”摩勒非得又跟来了一句。 “呃……”邬山月即刻收住了情绪,软软地说:“那个房间有什么好?没热水也没大餐,还没有我!你一个人过去干什么?” 像是为了展示自己跟热水和大餐一样金贵,她还挥舞了一下小手,蹦跳了两下。 按说这样总会显得有些装疯卖傻的做作,可她的灵动却更像是自然而然。小脸儿脏兮兮,活脱脱是从泥土里蹦出来的小精灵,是大地母亲特意孕育出来讨这整个世界欢心的。 摩勒的心里又如何能没有涟漪?情不自禁地看着她,但在与她目光相接时,还是勒令自己回过了神。 “好了,别闹了。” 摩勒低下头,只想拔门而逃。可就在从邬山月身边匆匆擦过之时,一只小脏手像小泥鳅一样钻进了他的掌心,扰了他的心弦随之一拨。出于本能,他差点握住了这只手。而之所以只是差点,是因为那条暖暖的小泥鳅又自行地滑出了他的手掌,只在他掌心里留下了一枚冰凉凉的钥匙。 邬山月背着手,摇晃着身子,笑嘻嘻:“小哥哥,你钥匙都不拿,是想学我刚才那样撞门吗?” 摩勒面红耳赤,为自己前一刻的胡思乱想羞耻极了,立即扭头闪出了门去。邬山月却又蹦蹦跳跳地追到了门边,撵得他更快地闯入了隔壁,挂上了门锁。 他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同一时间的邬山月也同样栓上了房门。 女孩儿再度回过身来时,娇甜可爱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了。 她迅速将房间四下都扫视了一遍,还谨慎地敲了敲墙板又推了推壁橱,确定没有暗格之类,才又赶忙打开了后窗。 夜雨中,浑身淋透了的小川闪到了窗前。 邬山月心疼得眼泪直往外涌,咬着唇,压低了声说:“就知道你还没走!你不能老跟着我,我心里挂着你,会耽误完成任务的!” 小川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了个酒葫芦递给了她。 邬山月接过来,葫芦还是暖暖的。打开来一闻,不禁笑了。她侧过身,指了指屋内的陈设:“你看,这里有吃有喝还能洗澡,不差你的一碗红糖水!” 小川依旧是点了点头,回身消失在了大雨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