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迢迢 夜悄悄 等明月来相照
衣跟下雨似的又洒了摩勒半身水。 听得了出门的动静,以为是把瘟神送走了。刚把蒙在头上的衣服扯下来,摩勒都没敢松上一口气,就听“哗啦啦”又是蓑衣撞门的声音。吓得他赶忙把衣服又蒙回了头上,整个人都缠进了帘帐里。 这会子也管不上什么仪态和教养了,摩勒扯着嗓门地大声吼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没吃饱吗!” 女孩儿直接屏蔽掉了他的怒火,喜滋滋地跑到了跟前,特兴奋地说:“诶,你说的还真没错,搁旁边真的还有一间!只是门靠在墙角有些暗,我刚才没注意到。” 摩勒机械地点了点头。他本就不是个爱发火的人,这会子更是彻底放弃了。他脱力,温和,无比耐心地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吧。” “诶?我怎么听着你这一句的声音好熟啊……”女孩儿说着,也将鸡腿从嘴里舍了出来。 没有了鸡腿瞎胡倒弄,她的声音也变得软糯且清脆。 摩勒这一听,心弦也不禁随之一拨。 熟,确实熟,熟到他刚把这声音与自己脑海里蹦出的影子对接上,这个影子就映到了眼前。 顶在他头上的衣服像盖头一样被掀了起来,迎面就是邬山月脏兮兮,水泥泥的小脸冲他笑了过来。 “小哥哥!” 这三个字,摩勒好像很久很久都没听到了。此间忽又听见,他来不及吃惊,只觉得心疼和心酸。 邬山月迅速地摘掉了斗笠,蓬乱的头发,宽蓬的蓑衣衬得她的小脑袋越发小了,也更可怜了。 可她仍然像夜雨里努力绽放的小花儿,欢笑盈盈,烂漫天真。泥泞污垢的脸上,一双大眼晶莹澄澈,对着摩勒闪烁着,灵动之极。 今晚暴雨倾盆,天上没有月亮,但有山月进了他的屋里,站在了他的面前,以之光彩照得了他摩勒一个人。 “邬……”摩勒情绪外涌,险些直接将她的名字叫了出来。但好在关键时理智又占据了上风,他及时改而唤之:“邬姑娘……是你啊……” 邬山月才管不得什么理智还是礼数,也不管一身蓑衣带刺,她只管得了自己的开心,一把就拥进了摩勒怀里。 “小哥哥,我可追上你了!” 摩勒也僵硬了。他的心脏提着,像是都停止了跳动。抱着这么一个大刺猬,都完全没有感觉要去体会一下有没有被扎到。 外面风不见停,雨不见止,像是在拼命闹动静;可这房间里,静悄悄,唯有的两个人都沉浸在这一刻的定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