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朵云

这漫天撒下的星辰般的寒冰灵力，和北海的夜空一样。

北海的空气就像这样总是有散不去的寒气，天空中零散的云，有些被风吹到陆地，化成雨透进泥土，有些被吹到更北边，变成北海上的雪。

聚聚散散总无常，北海的云本就是这样无常。

某一片云只因为北海里大鱼煽动的灵力，脱离了本该有的轮回，得以作为一团云一直存在。

不知道了过了多久，这朵云甚至生出了意识。

这就是垂云最初的记忆。

那些没有五感的日子里，她的意识一直混沌不清，只是有了固定形体之后，逐渐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她就像初生的婴孩，对外界的一切充满好奇，虽然不是真真意义是昂的“看”，但她实实在在的感知到天空、星辰、海，还有海里的一条大鱼。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些就是夜晚的天空，繁星，北海和鱼，只能将他们镌刻在了自己的意识中。

那条大鱼跃出水面，甩开的尾巴将她绵软的身体弹开，她觉得这样好像很好玩，于是开始期待大鱼每一次的出水。她甚至会在大鱼出水之前，等待水下的影子，主动靠近。

她一直追，一直追，可是大鱼太快了，她快追不上了，越是追不上，越是感觉到一股窒息的感觉，意识重归混沌的恐慌。

如此多彩有趣的世界，混沌之中什么都没有。

她害怕了，很没出息的缩回了北海。

现在的她太弱，只有在灵气充沛的地方才能保持意识，陆地上的灵气又稀薄，她跟丢了大鱼。

随着大鱼的离开，北海上空的灵气也没能坚持多久，也开始稀薄起来，她凭借本能，在灵气消散之前让自己强大起来。

快一点，再快一点……

垂云整个人随着紧张起来，灵气消散的速度和她强大的速度，究竟哪个更快？

如果她不能再快一点，那她就会消失。

灵气消散殆尽的时候终究会来临，她想到的竟然是她还没有履行承诺，还没有帮白痕补完魂魄。

最终垂云是被曾经经历过的窒息感吓醒了，满身大汗。

“什么快一点？”

垂云刚从梦中惊醒，恍惚间还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的手紧紧抓着一个人的手腕。

顺着这节手腕，抬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小云雀。

见垂云迟迟没有回答，白痕看着她的脸说，“做噩梦了？”

垂云摇了摇头，缓缓松开那只握住白痕的手。

这不是噩梦，这怎么能是噩梦？这是一个美梦，只要是大鱼出现的梦境都不算是噩梦。

垂云多看了一眼白痕的手腕，那里已经红了一片，想到白痕真是比女子还要脆弱，还需要为他收集更多魂魄才行。

“你怎么维持着人形，不会太消耗灵力吗？”垂云坐起关心的问，白痕之前明明都以小云雀的样子出现。

白痕说着无事，虽然没有笑，但是舒缓的语调，沉闷的声音让他的语调无比温柔，让人安心。

如果他想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垂云想到了媚姿，媚姿一直抱着寒玉，总会有灵气漏出来，对白痕的身体好。

“让媚姿和你待在一起吧。”

白痕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拒绝了，“媚姿是你的灵宠，这样不合适，吸纳了周白痕的魂魄后，就已经足够我维持人形了。”

既然他坚持，垂云也没有勉强，但是她遭到了媚姿的抗议，“你就知道占我的便宜，你怎么不让我呆在你大师兄身边，以后一丝寒玉的灵气都不漏给你了。”

垂云点着她的脑袋，“别这么小气，我好歹作了这么久的人形坐骑，给点好处嘛。”她这么求饶，实则并没有用过寒玉的灵气。

媚姿对她吐着蛇信，将头甩开，再不理她。

“对了，刚才有人过来说那女子醒了。”

“啊！白痕你怎么不在说。”垂云边埋冤，边在床塌四周寻鞋，套上鞋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幼萝的房间。

垂云到的时候，师兄们都在，他们正在聊何时出发去皇城。

“我不想再拖了，今日就出发。”幼萝半靠在床榻上，看着众人说。

在飞炼的照顾下，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眼中眼神更加坚定。

幼萝着急，勾离能够理解，但考虑到她的身体，还是劝道，“近来人皇在没了下一步动作，我们都知道你着急想要救冯二当家，也不急于一时，你还是先伤养好。”

飞炼和狼途都支持勾离的想法，狼途是处于对她的关心，飞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