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龙在御
姜绾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努力过,身体才刚刚复苏,就直接上了十八项铁人项目。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 时间在陆还凛的三天一小测五天一大测中慢慢流逝,姜绾甚至找到了当年艺考时候的那种又硬着头皮又热血的感觉。 事实上,姜绾确实在变得越来越强,但要是说一出山就能打大魔大妖,那肯定是痴人说梦。 但她现在离元婴期初期只有一步之遥,对战一些金丹期极以下的修士还是不在话下的。 姜绾的神速进步除了自己确实付出了一百分的努力以外,确实也有陆还凛偶尔扔下一些灵宝外丹给她的原因。 陆还凛就真的这么认认真真的在带着她修炼,除了说话间总是将她嫌恶着以外,他确实是一个完美的指引者。 他虽然常常发疯论道,将剑冢里的剑都吓的瑟瑟发抖,但总体来说,至少在实操修行方面,他说出来的话永远都是客观有逻辑的。 当然他的正常也仅仅在这方面,她甚至不知道那些表面看上去正常的冰山之下,他到底已经将自己毁到哪一步了。 对此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回想起上次在唐门一梦就离谱的从不周山剑冢醒来,她好歹还是和程绫他们用系统联系过报了平安,只是爹娘却已经无可避免的沉浸在女儿始终沉睡无法醒来的悲伤之中。 她觉得很难过,三十年与爹娘朝夕相处,在现代没有父母的她早已将唐崧和连楚凤当做真正的亲人来看待。 好在当初离魂时,姜绾的神魂留了一丝在唐晚身上,因而唐晚的身子虽然已经闭气,但身上却一直是温暖的,使她看上去更像是进入了长久的冬眠。 程绫无法告知他们姜绾的真实情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伤痛欲绝,并保持沉默。 许栖元倒是一副深情如许的样子,常常会来唐门看看唐晚沉睡的身体,在她身边说说话。 在得知许栖元说等她醒来还是会再来提亲时,姜绾实在有些如坐针毡。 如果徐溪真的也穿越而来了,那他穿到季颂青大弟子身上,也确实是够会选的…… 天涂宗和唐门还是结了盟,从此天涂宗的地位在不断有新门派壮大的玄州大陆依然傲立第一仙门之位无可撼动。 玄凤思带着魔域不断卷土重来,更与妖域化了千年干戈结为同盟,妖魔殊途却归于一道,仙魔妖多战,人间天灾频降,玄州大陆陷入沧海横流之际,各方豪杰更是云起龙襄。 真是龙争虎斗的岁月。 姜绾如今的身子倒确实是坚实了,可她常常想,等她回到唐晚的身体里,一切机能岂不是又要重新练过? 每次想到这回事,姜绾委实忍不住唉声叹气。十八项铁人练在了一副可能不会再用的身体上,任谁想都要愁眉苦脸。 好在神魂和法力还是能带走的,只是不知道唐晚那副身体受不受得住她如今这神魂带来的磅礴灵力。 姜绾曾经问过陆还凛时间已过去多久,陆还凛不答,只道她心不静。 于是她不再问,甚至都没想过去问程绫,只是独自用心去感知万物。 冬雪消融了,她在刀光剑影中窥见春山如笑,夏夜蝉鸣和秋风萧瑟。 当秋日的最后一片枯叶落入潺潺溪水中,天空缓缓落下温柔细碎的白,不周山又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陆还凛清冷的眉目,也偶尔在凛凛冬雪之中,看上去还留有些旧日冷淡的温柔。 原来是一年又过去了。 “陆还凛,你我何不双修?这样我能进步的更快。” 姜绾对于武力值这回事食髓知味,甚至开始不加遮掩的狂言浪语。 陆还凛望着剑冢壁画上的巨型两仪阴阳图,声音淡漠而疏离:“轻易得来,你不会珍惜。” 这是一条他不认同的捷径。 为片刻欢愉,可以,为突破境界,不行。 腾云驾雾难修性,不如脚踏实地修正心。 姜绾盯着他青松般的背影,娇着声音大声嘀咕:“道士下山三十年,归来仍是老古板。” “好为人师古所戒,我多说无益。”陆还凛座下无弟子,虽然对任何来请教修行的人都很严厉,但并没有兴趣做一个成日劝诫的导师。 姜绾抿住双唇,背着手走到他面前,绵绵软软的歪头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尽心的帮我修行?” “我不想看见令苍剑折在一个对修炼想当然的人身上。” 陆还凛对眼前的女子视而不见,目光仍然盯着那两仪阴阳图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