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源崔氏录
来头,可惜描雨未曾深想,过了会儿才恍然大悟,拳头一紧:“长平公主心悦您是众所周知,可是陛下未必看得上,” 他如今已非崔家人,只是挂着崔姓,占了个将军的位置罢了,远不如崔氏大族,陛下想必除此以外还要顾忌着崔氏几房,对他有些防备。 描雨继续分析道:“加上这次您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东夷之事,威信愈发繁盛,陛下难免不会有所忌惮。” 没错,他一向宠爱长平,必然对他这样的人嗤之以鼻,又怎么会愿意让他尚公主呢? “今日不过是在试探本将军。” 崔江行脚步不停,穿过花廊之下,若是单凭他是否愿意尚公主来证明他是否包藏异心,那他偏不! 就算认定他迟早起兵谋反,那大可听信崔氏那些人说去便是。 这群人,都是一丘之貉。 他眉宇间蕴含冷肃,一步不停得朝着书房边上走去。 描雨跟上,偏巧走过假山边上时,前面脚步一顿,他也忙着停住,远远有声音传来。 细听有些耳熟,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不由描雨也跟着屏息。 只听碧树下,一声腼腆:“姐姐这趟如何?可有受苦?” 他担心她在冀崖受了苦,听闻那边地域远不如上京,更何况在这将军府里吃穿不愁,到了那边一般女子可接受不住差距。 再细打量,面前虞飞甍是好像黑了几度,原先胜雪的肌肤吹弹可破,现如今看着倒没那样细致了。 石绿忙问:“姐姐难道没用我给的那凝膏?” 凝膏?什么凝膏? 隔着假山,他们也觉着奇怪,倒听虞飞甍回道:“抱歉,你送我的那膏药因为遇上地震,也埋在了里头。” 她语气稍稍带着歉意,听入人耳,还是觉得有些疏离,好像他们并非看上去的那样亲密,这让崔江行一时心中好受许多。 隔着一山之遥,能想象到石绿也慌忙摆手,勉强笑道:“无碍的飞甍姐姐,只是可惜了那药膏不能让你肌肤减少受损的分毫。” 两人听来仍旧有些客套,想来还是不如他们二人关系亲密的,毕竟那人只是一个下人,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他们算是相识五年的事实。 再往后,他都没有听,直接离开了这处,可心还是下沉着,对于一些事,人是该要有自知之明的。 远离了假山旁,他不着痕迹嘱咐,“府中是时候遣送一些人出府了。” 身影如风,描雨谨慎应下,知道他说的是谁。 烈阳高照,待虞飞甍别了石绿,回到自己的卧房,这才松了口气,又觉着炙热难耐,这才整理了一下,跑去崔江行那里。 这将军府是崔江行的将军府,凡他所在之地,都会布置上老冰,那散发的幽幽凉气,让人喟叹。 好容易他让她坐下歇着,不必立身侍候,若有若无的凉意传来,门外头描雨的急切声也传来。 崔江行头也不抬,笔走游龙着问道:“何事?” 远离了炽热的阳光通透,恍若春阳。描雨尽快将门阖上,不让里间的冰凉溜走,解释着,“早间长平公主不知缘何,听说了陛下给您赐婚一事,现在抓着不放,要同您成婚呢!” 他说完,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人在,一眼便看见虞飞甍半倚着太师椅坐,不知将他的话听去了几分。 描雨佯装镇定,只当不知,听见上座人叹了口气,这下好了,有了长平在里头搅合,估计皇帝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了。 当即,“此事本将军知晓了,明日一早,随我进宫。”他还是要去回绝了的。 说罢,他复又低头,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流到了一旁,可看着又是极其专心致志的模样。 却看描雨点头应下,房里又剩下他们二人,虞飞甍对于方才那话也只是凝神注意了一下,描雨说的公主,应该是那次出征前守在城外的公主吧? 通透的光线在空中形成细杂的花纹,映在她素丝衣裙上,让人有些出神,那个公主,看样子很是倾心崔江行。 耳边回响着沙沙的执笔题字声,带着光晕,逐渐印到明日。 时间过得飞快,次日一早,只听说崔将军带人入宫面圣去了,就是虞飞甍也没有来得及见上他一面。 随着日头上涨,万物沐浴在日暖中,才听得消息,说他已经回来,此刻就在府外。 只是下人通传的消息更快,传到虞飞甍耳中,崔江行已经答应了尚公主。 “飞甍姐姐还不知道?”一旁多嘴的丫鬟道,努嘴,“迎兰是听他们讲的。” 暖阳开始炽热,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