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br> 辛娘娘和阿春太太的事,姜漫漫来村里一周,就从羊婶那听说了。 云容村在云容山,村里不少人姓云和容,照理说这该是主流,但其实姓辛的最多。 据说千年前,一位辛娘娘在战乱中带着失去居所的女人和孩子们躲进云容山避祸,撑起了当时人丁凋落的云容村,帮助他们击败了山中盗匪,不少人感念她的恩德,改姓为辛。 辛娘娘过世后,村人为怀念她建辛娘娘祠,随后这祠渐成为云容村土地庙一般的存在。 因缺乏文字记录,这具体的人物和事迹都已不可考,只是云容村代代口头有流传。 同样流传的,还有她的“灵验”。 因而过去几百年,祠代有修缮,保留至今。 直到近几十年,因经济发展,年轻人外流打工,以及迁村政策,祠才清冷下来。 但依旧有不少笃信者,如阿春太太。 阿春太太新婚当天,自小一块长大的丈夫被抓了壮丁。 那以后她天天去辛娘娘祠祭拜。三年后,有些人家的男丁杳无音信,她的丈夫生还回家,好胳膊好腿,除了瘦些,身上没半点毛病。 听羊婶说,阿春太太当时在祠前发了誓,如果丈夫生还,会为辛娘娘守一辈子祠,所以如今任后辈苦求,这么大年纪也不愿下山。 阿春太太自己则说,是辛娘娘还想让她服侍,她才能无病无灾活到这个年纪,娘娘想什么时候收她,她就什么时候走。 一行人往山上走了十几分钟,便看到花木掩映中的辛娘娘祠。 祠不大,长宽高都不过丈许。 进门正中,是一尊持剑站立的中年女性石像,身姿飒爽。 她的面目被香火熏出痕迹,已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和善的柳眉杏眼的轮廓。 身上的彩衣颜色鲜亮,是阿春太太去年刚换的。 供桌一尘不染,安放着电子蜡烛、香炉和花瓶。 点亮香烛,阿春太太从竹篮里拿出一束当季的野花插在花瓶里,又拿出一瓶酒,两个酒盅,一碟花生米。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姜漫漫还是感觉很新奇。 寻常供神佛,都是用花果糕点或五谷肉食,从没见单供花生米的,且也不会只供两盅酒。 却见阿春太太嘴里念叨着话,将酒倒进酒盅,而后,端起一杯洒在神像前,另一杯对着门口洒在地上。 清亮的酒液落在青苔色的石板上,从缝中渗透了进去。 这供奉就算完成了。 阿春太太招呼姜漫漫,暗示地甩眼色:“快拜拜。” 转向嬴政:“你也拜拜。” 两人相视一眼,姜漫漫歉意又恳求地看嬴政,而后当先拜了下去。 嬴政也跟着行礼,只是眼神幽深,似在思索什么。 里里外外将祠收拾清扫一遍,姜漫漫和嬴政将阿春太太送回家,这才往别墅走。 时近正午,空气中的热意更甚,姜漫漫用手拢着脸防晒,加快了步子。 嬴政却突然停下。 姜漫漫回头,疑惑看他。 男人长身挺立,眉头紧皱,垂下眸,锋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她。 居高临下,不怒自威。 “你,不是仙。” “你,安敢骗孤?” 被嬴政霸道的眼神攫住,姜漫漫颤了颤:“诶?” 她当仙子才4个钟头,还什么都没做呢,这就被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