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叩百阶
杭昭将这九封类似情书的稿件折叠整齐塞进包里,和威廉先斩后奏,买了机票就往藏城赶。 路途再远,她也为他一次,谁也无法阻拦她去见谢归晏。 有许多科考队成员的家属也来到了藏城,当地特意为她们安排住所,杭昭轻车熟路地打车去甘南县,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就要往医院走,结果在大门前被拦下。 “我是伤患的家属,我就进去看一眼。” 杭昭双手合十扮作可怜样,但是堵在门前的保安大叔也说了,最近有不少闲杂人士谎称家属,已经对秩序造成影响了。 杭昭眼神真挚诚恳:“大叔,我老公真的在里面,就叫那个谢——” 杭昭话未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许城的声音,他也很意外:“千里追夫啊,不过晏哥还在昏迷。” 许城进进出出,保安大叔是认得他的,迟疑道:“认识?她说她老公在里面?” 许城一听,下意识将目光滑向杭昭,而杭昭依旧是没脸没皮,理直气壮道:“未来老公也是老公,我说错了吗。” “行啊。”许城顺手接过杭昭的行李箱,先走一步为她领路,稍微侧身看向她,笑道:“走吧,未来嫂子。” “好嘞,沙师弟。”杭昭三步并两步走进医院大楼,跟在许城身后又绕又转,几分钟后在一间病房前停下。 病房里不止谢归晏,陆星杳给他们做完检查后走出来,就和杭昭与许城迎面碰上。 她见杭昭时,眼底不自禁地闪过意外,又撇了一眼被许城提在手中的粉色行李箱,她心底了然:“现在恐怕不能进去,其他患者休息了,但你别担心,归晏只是昏迷,这两天估计就会醒了。” 杭昭略微失落,稍微踮踮脚,往里探头瞧了一眼,但都没找到谢归晏的床位。 陆星杳默默看着这一切,一时心软,又说了句:“进去可以,声音小点。” “好,我保证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杭昭的眼眸瞬间落进一点光亮,在陆星杳离开以后,她让许城先在门外等着,自己则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环视一周来到谢归晏的床边。 听许城说,风暴是科考队出任务时遇上的,营地仅是受到波及,谢归晏和其他人在被困的一小时后就救出了,但记者团在没确认事故规模与接到上头命令时,是不敢擅自报道的。 许城还说,好在是白天,暖帐内不生火,雪压下时整个顶都塌了,最粗壮的木杆砸下时撑起一小片空隙。 谢归晏和另一位组员就缩在那个空间里,救出来时已经昏迷,身体多处受了伤,能活下来是真的命硬。 杭昭听完许城描述时,心底阵阵抽痛,寒风卷着白雪在呼啸,那时他的世界黑暗看不到一丝的光。 在等待救援的每分每秒里,他会害怕与绝望吗,他闭上眼失去意识前,在想什么,在想谁。 谢归晏躺在病床上,戴着透明的氧气罩,眼睛、颧骨还有手背都有伤痕,尚不知具体能醒来的时间。 大概是这几天把眼泪都哭完了,杭昭见此情景仅仅是红了眼尾,鼻头一阵泛酸,她又走近了一点,轻轻地替他掩好白色的被子。 片刻,她轻启唇瓣,无声道:“以后,我会在你身边。” - 杭昭跟着许城走到宿舍楼,他拉着行李走在前边:“家属住的地方位置本来就不多,最近你就先住晏哥的房间,反正他都亲口说要跟你搭伙过日子了。” 许城话说完时,恰好停在了谢归晏的房间门口。 杭昭的注意力却情不自禁地放在他的后半句,讶然道:“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你别骗我。” “哪儿能啊。”许城将门推开,疑惑地回头看她:“你不知道他要辞职吗?” 杭昭有点懂了地点点头,又是为了她。 笨蛋,究竟还藏了多少事不告诉她。 许城还有任务在身,送杭昭回屋后,他就离开了。 谢归晏的房间整洁干净,杭昭坐在床沿边,瞧了眼手机屏幕上许许多多个来自威廉的未接来电,这才决定回拨过去:“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已经到藏城了。” “祖宗,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吧,我差点以为你被拐了要报警。”威廉长松一口气,紧要关头杭昭要是出了一丁半点的闪失,别说工作了,命都能丢了。 威廉思忖片刻,下定决心道:“你在那也别乱跑,我最快明天就飞到藏城,我一定得跟着你,现在给你发匿名信息的人还没查到,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杭董拿我开刀。” 听到杭声隐的名字,杭昭的眼睫轻颤了一下,淡淡的恨在眼底晕开,冷声道:“我活着才是给他添麻烦,说不定死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