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刎
br> 她回头,靳义成已经闭上了双眼,胸口微微地起伏。 外头的日光泻进来,给被子的突起镀上了一层金边。 斑驳的树影落在地上,安静如昔。 祝兰星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小步走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关上。 祝兰星说完,眼泪已经决堤而出,她对着靳由在道:“师父已经决定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靳由在木然,握着剑的手腕抖动着,连带着剑刃上的血珠一颗一颗摔落在地。 他的面部肌肉抽动,发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声音。 良久他道:“你胡说,你在骗我,我爹他一直说我处处不如你,现在怎么会把掌门之位传给我而不是你?” 祝兰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是靳氏族人,这掌门之位什么也不会落到我头上,再者师父虽然嘴上总是贬斥你,但心里他从未觉得你技不如人。” “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对你要求高,是要让你货真价实地走上高位。” “而你……”祝兰星一步步走向靳由在,眼神狠绝,“好好地路不走,偏要另辟蹊径!” 最后一个字落地,刀刃已然架到靳由在的脖颈上。 靳由在冷哼一声,笑道:“一直以来,我努力练功,努力习武,就是为了得到你的认可,可是每次我换来的是什么?” 他的目光移向在地上不断喘息的靳义成,笑里带着苦涩与自嘲。 靳由在下巴抬起,看着头顶的一方四角天地。 “你怎么这样笨,一点小小的成果就能让你满意成这样?你处处都不如你师姐……” 他猛然顿下,双肩不断地颤抖,这些话这些不满,他憋了数十年。 他的童年被这些话填满,死死压到夭折。 从此之后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靳氏掌门之位,他要打败高高在上的师姐。 祝兰星的剑更近了几寸,她咬着牙关,尽量保持着冷静。 “兰星!” 身侧传来靳义成的声音,他眼眶通红,顿了一下痛心疾首地闭上了眼,“将这个孽子关起来,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曲有意闻言愣住,靳由在这些年付出了那么多,可他期望的来自父亲的认可却依旧没有得到,甚至在最后父亲也要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她心里莫名有些担心,只怕靳由在身上这理智的最后一根弦也要断了。 果然靳由在听到靳义成的话不禁愣在了原地,他眉头皱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祝兰星没有管他,兀自将地上手上的靳义成扶起,准备离开。 靳义成呆呆的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白光,白光中有一个小男孩一直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叽叽喳喳地想要表现自己讨得父亲的夸奖。 可父亲从来没有回过头。 现在他说他爱他,他爱他的儿子。 笑话,已经晚了。 靳由在露出一个凄惨的微笑,这笑容让人慎得慌。 “爹。” 他叫了一声。 这句话让前面的一双人影顿了一下,可是那个人并没有回头。 他固执的拽着祝兰星的胳膊一瘸一拐往前走,在他心里儿子已经走上错路,再也拉不回来了。 “我恨你,你让我从来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你毁了我,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不是你再也不想见到我,而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笑,随即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剑。 “拦住他!”谢俨见状惊呼。 然而为时已晚,锋利的刀刃划过靳由在的脖颈,飞溅起的鲜血像一只只鲜红的蝴蝶。 银光一闪,将他身上披着的残阳割裂。 “啊!”曲有意吓得捂住眼睛。 靳由在带着笑容缓缓倒下,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瞳孔的光正慢慢涣散。 “爹,”他张开盈满血的嘴,捂着脖子,瞪着失神的眼睛,一句一句,一声一声,愈来愈弱地唤着。 “爹,好疼,好疼……” …… 这场变故让靳氏横尸不少,所幸几位掌门都没受太重的伤。 到是靳掌门因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受了刺激,又重新卧病在床。 贺钰声看着远远走来一脸失神的祝兰星,赶紧走了过来。 祝兰星在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时才反应过来,认认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