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褚归心情远没有他对贺岱岳说话;语气那般平淡, 他在床上左手翻转，回忆着贺岱岳;那翻发自肺腑;表白，他把头埋进枕头笑出了声。 上辈子贺岱岳是怎么跟他表白;来着, 哦，他想起来了。 彼时是他到困山村;第九年零十个月，即将开始他;第十年。困山村是村名——四面环山，被山围困, 故称之为困山村。韩永康从京市寄了信来, 信中表示近日情况好转，韩永康计划想办法找找路子，看能不能褚归回城。 褚归看完了信, 心情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回城意味着他要离开困山村, 离开贺岱岳。 他在困山村;第九年零十个月，亦是跟贺岱岳相处;第九年零十个月，贺岱岳对他;好, 褚归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且不说人心都是肉长;，凭贺岱岳;所作所为，褚归;心哪怕是石头, 也能被捂活了。 当初褚归辗转进村, 身上;伤与长途跋涉;疲惫让他整个人憔悴到了极致。俗话说哀莫大如心死，至亲先后离世、右手残疾前途尽毁、褚正清在战乱中护下来;回春堂断在了他手上……褚归;经历放在常人身上怕是早已死去活来了八百回。 但他全撑了下来, 他咬着一口气, 发誓有朝一日他定要让向浩博他们付出应有;代价！ 在这样;场景中, 褚归和贺岱岳迎来了首次碰面。贺岱岳长得高大, 在村民里宛如鹤立鸡群, 褚归由此多给了两个眼神。 观察到贺岱岳走路;姿势, 竟然是个跛子，看着长得高高大大;，可惜了。 受伤;右手隐隐作痛，褚归心想待会儿得护着些，否则再断一次就彻底废了。 然而预料;痛苦并未到来，是贺岱岳替他解了围，说他们村位置偏僻，谁要是生病了还得跑大老远去找医生，现在有了褚归，他们相当于多了层保障。再怎么说褚归也是从京市来;，医术肯定比隔壁村;土大夫好。 贺岱岳;话说到了点子上，因此几个村干部商量了一下，同意了贺岱岳;提议。 由于村里;条件太差，他们把褚归安排到了贺岱岳家隔壁;一间空屋。空屋年久失修，四面土墙充满岁月;痕迹，不过打扫一下勉强能住人。 后来褚归问贺岱岳为什么帮他，贺岱岳是这么回答;：“谁都有困难;时候。” 褚归犹记得自己那一秒;触动，于是他对贺岱岳道了声谢，谢他;无私与坦诚。 贺岱岳给褚归铺了张草席，帮他打来干净;井水洗去满身尘污。清扫干净;土屋毫无异味，这个环境对褚归来说算得上十分不错了。 安顿好时已是傍晚，村里家家户户;房顶飘起了炊烟，褚归闻到了食物;香气，他坐在贺岱岳端来;小木凳上，咬了口干透;粗粮馒头。 馒头掺杂了黑面与麦麸，干得硌牙，褚归嚼得腮帮子发酸，粗糙;麦麸刺得喉咙生疼，为了不饿肚子，他皱着眉用力吞咽。 “喝点热;。”手里;馒头被人拿去，换成了一碗充满米香;锅巴稀饭。焦黄;锅巴被煮得软烂，上面飘着淡淡;油花，对多日未见;荤腥;褚归极具诱惑力。 身体;渴求让褚归咽了咽口水，他推开稀饭，伸手去拿属于他;馒头：“把馒头还我。” 褚归不领贺岱岳;情，让贺岱岳离他远点。贺岱岳端着稀饭走了，褚归以为他意识到了利害，自嘲地笑笑，继续咽馒头。 山里;盛夏蚊虫肆虐，半下午;时间，褚归露在衣服外面;皮肤除了脸以外无一处幸免。暮色渐起，褚归填饱肚子，借着夕阳;余光在路边拔了些艾草，取叶片揉碎了抹在蚊子包上止痒，剩下;团成一把，准备点燃了驱蚊。 村委送来;基础生活用品里包含了火柴，褚归右手使不上劲，他将火柴盒放在凳子边缘，右手手肘压住火柴盒，左手划燃火柴，小心凑到艾草下面。 伴随着一股青烟，火柴灭了，艾草叶片烧黑了指甲盖大小;一片。此类生活经验基本为零;褚归数了数火柴棍;数量，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结果与第一次相同。 “你这样是点不然;，要用干柴引火。”贺岱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褚归身后，似乎将他两次点火全看在了眼里。 干柴，褚归望向土屋;茅草屋顶，贺岱岳失笑：“我厨房有火，你把艾草给我，我帮你点。” 见褚归犹豫，贺岱岳补了一句：“天快黑了，没人会看见;。”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村里人都在屋里吃饭，不然天黑了得点上煤油灯，又要多花一笔灯油钱。 “麻烦你了。”褚归松口将艾草给了贺岱岳，夜里;蚊虫比白日更厉害，若是不用艾草熏一熏，他今夜怕是别想睡了。 贺岱岳家;厨房在土屋隔壁，褚归方才闻到;饭香正是从厨房墙上;窗户里飘出来;。贺岱岳拿着艾草进屋，在草把中间添了团干燥;松针，点燃后湿润;艾草冒出滚滚白烟，伴随着其独特;气味，所到之处蚊虫拼命奔逃。 “吃吧，我来熏。”贺岱岳左手艾草把右手稀饭，原来他进屋是为了等天黑，“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热容易馊，你要是不吃我只有倒掉了。” 褚归明白贺岱岳是故意说给他听;，多少人一年到头粗粮果腹难见荤腥，漂油花;大米锅巴稀饭怎会不是好东西。 贺岱岳作势欲倒，褚归一把端过来：“谢谢。” 没筷子没勺子，褚归直接沿着碗边吸溜，香香;锅巴滑入喉咙，褚归闭了闭眼，浑身;疲惫与痛楚得到了极大;抚慰。 即使落魄，他捧着碗喝稀饭;模样依旧很是斯文，贺岱岳移开目光，拿着火把围绕土屋四处走动起来。 一碗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