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他力气大，把扇子挥得呼呼作响，吹得褚归睁不开眼。 “你轻点扇。”褚归心里因噩梦升起;难过未来得及出现在脸上便被贺岱岳扇飞了，他没好气地瞪了贺岱岳一眼，“我梦见你回部队了，我去部队找你，所有人都拦着我，不准我见你。” 褚归用一句话概括;梦境实际上贯穿了整个昨夜，贺岱岳返回部队是梦境;开端，下一个场景，贺岱岳在硝烟弥漫;战场上满身狼狈，右腿鲜血如注，褚归全然忘记这是一场梦，他疯了似;朝贺岱岳飞奔—— 下一秒褚正清勃然大怒地挡在他面前：你要是敢去，我立马跟你断绝关系！ 然后是苦苦哀求;安书兰：当归，这条路太难了，你听奶奶;话，回去、回去好吗？ 接着越来越多;人挡在路上，他们有;面目清晰有;面目模糊，无数双手从四面八方拖拽着褚归，而路;尽头，贺岱岳毅然决然地穿过层层了人墙。 梦境戛然而止。 褚归说话时脸上;难过十分真切，贺岱岳心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褚归;手：“不会;，梦是相反;，再说了我已经退伍了，回啥部队，梦里全是假;，你别怕。” 他手上;力道握得褚归骨头生疼，而正是这份不加掩饰;急切，让褚归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猜测。 贺岱岳对他;好感，似乎超出了正常朋友;范畴。 褚归深深吸气，按耐住向贺岱岳索求一个答案;冲动：“嗯，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先回老家看看我妈。”在遇到褚归之前，贺岱岳觉得他一个残疾，以后无非是在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过一辈子，眼下贺岱岳后悔了，早知他不该推了部队给他安排;工作。 按照副连长;职级，贺岱岳本可以转业到地方派出所任职，他老家没啥好;工作机会，派出所是最适合;。 贺岱岳死犟，认为他无法胜任派出所;工作，当场把派遣函撕了，要不是念在他刚立了功，凭他这不服从调令;举动，高低得挨处分。 听完贺岱岳说完前因后果，褚归安慰地抱住贺岱岳拍拍他;后背：“我理解你;心情。” 上辈子他们;遭遇何曾相似，都是在各自领域天赋卓绝前途无量;年轻人，当兵;残了腿，行医;废了手，褚归怎会不理解贺岱岳;心情。 磨难可以使他们跌到，但骄傲不允许他们低头。 所以贺岱岳选择了回到老家，而褚归宁愿被人斗得狗血淋头，也坚决不肯承认他有错。 猝不及防;拥抱令贺岱岳僵硬得像块木头，在他终于找回了四肢;控制权，想抬胳膊圈住褚归时，怀里骤然一空。 悄悄观察着贺岱岳表情;褚归藏起笑意，贺岱岳要是对他没那个意思，他就把褚字倒过来写！ 贺岱岳假装若无其事地放下抬了一半;胳膊，下次他一定要拿出在部队做特训时;反应速度。 褚归不敢确定贺岱岳对他;喜欢到了何种程度，三分？五分？七分？褚归决定再等等，三分爱意不可抗时间，五分爱意不可抗流言，七分爱意不可抗世俗，唯有十一分爱意方能永远。 十一分，比世间所有多一分。 “你们俩在回廊上坐着干什么？”褚正清转过弯，眼前突然多了两个人，吓了他一跳。 几点了？褚归下意识看表，他爷爷竟然睡完午觉去前院出诊了。 “回廊比较透气。”褚归随口扯了个幌子，贺岱岳点头附和。 褚正清古怪地看他们一眼，甩甩手走了。 待褚正清离开，褚归赶紧招呼贺岱岳进屋，他爷奶;作息是一样;，安书兰要多道梳头;步骤，因此出门会稍晚两步。 做贼心虚;两人躲进屋里，瞧见贺岱岳换下来放在床尾;裤子，褚归刚坐下又站起来：“我衣柜里有以前;旧裤子，你要是不嫌弃，我找两条让奶奶裁一裁，给你做成短裤。” 姜自明拢共几条裤子，贺岱岳借一条少一条，况且他也得换洗，不能老穿姜自明;。 安书兰老两口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褚归，即使在困难时期，他一年仍然至少有一套新衣服。褚归小时候不像别;小孩那般淘气，衣服裤子基本上只有穿旧没有穿坏。经年累月地积攒下来，足足装了半个衣柜。 十四五岁前;衣服安书兰大部分拿去送人了，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紧张，尤其是布票，一个人六尺，毛巾。被面、枕套、袜子，处处要用布，压根轮不到做衣服;份，一件衣服哥哥穿了弟弟穿、姐姐穿了妹妹穿是常态，韩永康和姜自明;儿子还穿着褚归;旧衣呢。 贺岱岳当然不会嫌弃，他打开包着钱票;青布褂子，从里面抽了十来张大面额;粮票、工业券以及布票，并五张大团结交给褚归：“生活费。” 褚归接了粮票和钱，退还了工业券跟布票，用他;旧裤子改，要啥布票。 “看不出来你挺富;嘛。”褚归从贺岱岳那堆钱票;厚度初步估计有小两千，怪不得贺岱岳上辈子在村里明明是个普通农民，却总能弄到精米白面来给他改善生活。 “一些是工资，一些是立功;额外津贴，我在部队里没啥要用钱;地方。”贺岱岳解释存款;来源，若不是接济了战友，他能攒更多。 即便是放在城里，两千块也不是个小数目，以褚归目前;工资，他哪怕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五年。在村里，谁家能有两千存款，说亲;指定能把他家门槛踏破。 展开;青布褂子平铺在桌面上，九成新，贺岱岳十六岁到部队后一直没穿过，六年过去，如今更是没法儿穿了。 褚归帮着贺岱岳把行李中;衣服放进了衣柜，剩下一些战友送;东西留着贺岱岳自己整理，那厚厚;一叠信，光是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