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2
50 我对两年前这个时候的N.E.W.Ts考试的记忆没有多少剩余,更别提O.W.Ls考试了,那只不过是两个把我脑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倒在试卷上的该死的考试。我浑浑噩噩地过完了一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晚上,我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睡到第二天中午。学校里的老师没有告诉我们的是,考完N.E.W.Ts考试,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了个头。 茶室的员工麦基夫人已经记住了我的脸。我每次早上来六楼,准是找她买提神饮料。她说最近提神饮料的需求量特别大,如果不是总给我留着一瓶,恐怕我每次到茶室的点都买不到。我谢过麦基夫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西可。麦基夫人压低声音凑到我面前说,你知道米勒娃·麦格教授今天早上被送过来了吗? 米勒娃·麦格?她怎么啦? 被四个昏迷咒击中,可怜的女人,她这个年纪怎么能承受四道昏迷咒。 四道昏迷咒!是谁干的?怎么能下得去手? 麦基夫人叹了口气。这就不知道了,太令人难过了。圣芒戈几乎有一半人都是她教过的学生,我猜那些治疗师现在大概快要把五楼的走廊挤爆了,戈登·霍普金斯听说就堵在病房门口,一个都不让进。 戈登·霍普金斯是魔咒伤害科的主治疗师,是个上了年纪、脾气火爆的怪老头。我能想象得出,此时他就像一个门神一样,站在病房门口,把每一个试图潜进病房的人骂回去。没人受得了霍普金斯的辱骂,他在圣芒戈几乎无敌手。我还是避免直接同霍普金斯面对面,他一定连口都懒得开,直接丢给我一个眼神,让我打消进去探望的念头。可我又——毕竟她是曾经的院长,大家都和我一样关心她。 我下到五楼,和麦基夫人说的一样,放眼望去,这里挤满了墨绿色长袍的人们: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我被堵在楼梯口,根本无法前进,只能听见前方戈登·霍普金斯响如洪钟的声音:你们想进去,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别来打扰她,她还在休息,她不是动物,没什么好看的! 戈登老兄,麦格情况怎么样了?有一个被挤在中间的人,艰难地抛出自己的问题。 霍普金斯生气地吼道。希波克拉特,你聋了吗?我刚刚就说了,她很稳定,但是还没有醒,赶紧走,做你的工作去!散了吧,各位!别挤在这儿!你们没有病人吗! 少部分和我一样看不到热闹的人离开了五楼,我也只能跟着他们离开。刚刚希波克拉特·斯梅绥克被霍普金斯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这已经是霍普金斯相对温柔的时刻了。 我回到了地下书库。从那已经有些变形的布包里拿出前几天借回家的书,让他们自己回到自己的书架上去。书库没有像平斯夫人那样的管理员,但是如果要把书库里的东西带出去,就一定要登记自己的姓名、科室和魔杖。任何一个试图把未登记的书带出书库的人,在走出书库的一瞬间,书就会石化,成为一块废石头,只有再拿回书库才能恢复正常。不得不说,就算没有这个机制,我借出去的书也颇像石头。越是大部头的书,他们越喜欢给它包上又重又花哨的外壳,如果没有外壳的重量,这些大部头至少能轻一半。 贝尔比的精读书单才完成一半,我已经写完了三本笔记本。他每周查一次我的进度,总觉得我看书看得太慢。尽管我看得出,他听我的汇报是一种污染他耳朵的行为,但我也很感谢他能尽力听完,然后再开始挑我的刺。我的精读书单变得越来越长,他还在嫌弃我不会“智慧地”阅读,甚至认为帮我给一本书划分精读和泛读范围是一件很恼火且伤自尊的事。或许他嫌弃得对,如果他嫌弃完,能让我回魔药调配间,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我摊开《狼头草与月亮周期关联性研究》和我的笔记本,喝掉半瓶提神饮料,开始了这一天的读书时间。在这个没有挂钟的书库,或许只存在灰尘起舞的声音。我一只手托着额头,圆珠笔在笔记本上飞快滑动。字迹已经比以前潦草了许多,为了省去总是沾墨水的麻烦,我买了一堆便宜本子和圆珠笔。 但是我今天的注意力似乎很难集中,我的思绪很容易飘到麦格教授身上去。谁不会和麦基夫人一样惊讶呢,四个昏迷咒,真不知道学校里有谁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对待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 51 肚子饿了就去吃了午餐,然后回到书库,看了半个小时就困了。在桌上趴着休息了二十分钟左右,又一直读书读到下一次饥饿感来袭。在书库的日子就是如此规律,我的胃比时钟还要准时,这时我只需放下笔,走出圣芒戈,到对面的餐馆饱餐一顿就好。如今,第二次饥饿感提醒我该进食时,天往往都还没有黑。有时雨后的空气闻起来格外清爽,能洗刷掉我鼻腔中沉积的灰尘和霉味,而我的嘴里能够回味出冰镇的白葡萄酒的酸涩。 吃完了简单的一餐,我走回书库。《狼头草与月亮周期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