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一脸,小胡子厉声尖叫,面色瞬间惨白。 “嘘!”孟春嘘了一声,收起滴血未粘的小弯刀,上官玥最近梦魇得厉害,夜晚几乎无眠,导致她白日里听不得任何声响。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庭院,众人屏气凝神,有的连额头渗出的汗都不敢擦拭,不约而同想起那句轻飘飘的,“横州知府被我们占领了…” 居然没人敢再看上官玥一眼,仿佛方才面若桃花饱涵深情的绝世佳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怪,看一眼下一个就会轮着自己。 “咚咚咚”木棍节奏加快继续敲着,这次传到了师爷,他早已没了方才的气势,颤颤巍巍的闷了一口不太热的粥汤,由于手抖得厉害,米汤洒出些许濡湿了前襟,他顾不上这些许,“我要控诉常氏利用职务贪污之罪,自建安五年起,他与其内弟……” 就这样在一根手指头和两根木棍的震慑下,常氏一族涉及大刑就有十几条,小刑更是数不胜数,但有一条,引起了孟春的注意,什么常家儿子养的金雕吃了自家的鸽子,常家一点歉意都没有,还扬言要金雕啄瞎自己的眼珠。 大魏人可没有养金雕的习惯,哪怕位处大魏与西昌交接地的横州也一样,金雕不仅凶猛且难训,对于长期接受欺软怕硬思想熏陶的大魏民众而言,养雕是脑子坏了。 可西昌不一样,以牧为生的西昌人,金雕可以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也可以是人征服自然的象征。 随着木棍的敲击声越来越快,幕僚相互间的短也越揭越露骨,直至新一轮的骂战开始,骂的内容也不再是问候祖宗这么简单,而是延伸至了关乎身家性命律法律规。 而其中有三人骂得清新脱俗,以奇怪的阮温书为主,梁岐与潘学义为辅,他们为何脱俗呢,他们并未指责别人的不是,而且强烈的谴责自己,作为幕僚,主家做了如此不堪之事,实属不该,均是自己无能云云。 孟春“啪”的一掌拍在木桌上,示意大家可以闭嘴安静了。 上官玥目光悲悯的扫过众人,坦诚又灼热,声音坚定又亲和,“如今的大魏不就犹如这木桌么,尔等就是这花,传至谁哪儿,互相攀咬几口,亦或心算几何,这鼓声不息。诸位,游戏已结束,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阮温书棕色的眼眸划过一缕诧异,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就像初入春闱时那般铿锵有力,那时的自己心中有丘壑,眉间见山河,少年郎的意气风发无处安放,唯有手中八厘毫锥洒尽英雄墨。 如果严归云还在的话,他一定在想他家媳妇在现代就是个洗脑专家,传销头子。 “如若想留下继续担任横州知府幕僚的,可以留下,月钱比往常可涨三成,若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绝迹无人阻拦。”上官玥手上的小铁扇有节奏的磕着木桌边沿。 众幕僚心思复杂,有的被这每月多三成月钱所打动,家中上有生病老母,下有稚子幼儿,没必要与银子过不去。 有的心生害怕,女土匪说得再好听,干得可是造反的买卖,加上这几日的所做所为,绝迹是个心狠手辣的角儿,但她手中有自己一堆把柄,走了从此往后,余生想必也不得安宁。 也有心潮澎湃,本就一腔报国热血无处喷洒,比如阮温书,对于他来说,旧知府的沉疴旧疾无一刻不在浇灭心中温度,直至冰冷。 三日前倘若不是常知府突然被叫走,他本就准备递交辞呈,回去租一亩良田,日耕夜织能闲云野鹤一日便是一日。 怎知瞬间变天,清水寨--他是有所耳闻,冰灾时,曾一次又一次与常知府进言就百姓之计,换来的一次又一次搪塞、拒绝、甚至到后来只要见他一来便闭门不见,但这些并未影响阮温书日查灾民,他以自己之名做能所极力之事。 清水寨劫富放粮之事,他感受颇深,如今看这位轻年女子行事,虽然手法歹毒了些,看是荒诞不羁,实则行事果断勇有谋。 一个人,从小被千万条礼教约束,看似正经固执到死板,只要明确自己心中所想,放下些所谓礼义廉一次,便会变得百无禁忌。 朝廷如何? 土匪又当如何? 百姓要的只是安居乐业的小日子,他阮温书只想天下安乐。 阮温书腾得起身,后退一步,向上官玥行稽首礼,“愿辅助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