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寨
严归云看着铜镜里陌生的面孔,这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长相——一张几近完美俊逸的脸庞,双眉入鬓,如细致打磨雕刻般的五官,唇瓣薄削,鼻梁高挺,漆黑的凤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熠熠生辉。 真是一把吃软饭的好手,严归云想,只是一想到吃的是那女魔头的软饭,他立马觉得牙齿有些松动。 “姑爷可是有心事?”一旁帮他梳妆的丫头问道。 严归云视线透过铜镜,端量着这个替他梳妆的侍女,生得是一副大家闺秀模样,声音动作也是温柔贤惠,为何也在这里当土匪?难道和自己同病相怜? “姑娘贵姓?”严归云套着近乎问道。 侍女答道:“婢女桃月。” 严归云道:“嗯,桃月姑娘,我看你的气质不不凡,为何落入这土匪窝的?” 桃月轻声细语:“姑爷以后便会知道了。”说完便将一大红绸缎子盖在严归云头上。 严归云:……… 为何是我盖红盖头? *** 东长老院子 一满头银霜的妇人正在帮东长老更衣,她干枯的手抚至衣襟时,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双肩也微微抖动,浑浊的双眼布满泪痕。 东长老长叹一口气,劝道:“夫人莫慌!今日那丫头大婚,咱们平儿有救了。” 妇人停下手中动作掩面而泣,“这些年,平儿可是替你受苦啊!当初……唉!当初你若不做那亏心事,她怎会…怎会对平儿下如此毒手?” 东长老也是眼眶一红:“那种情况下,我有得选吗?她临走前给平儿下此蛊毒,也是意料之外!” 妇人迟疑道:“只是这解药,不知真假,万一那女人要是诓骗咱们替她养女儿,可如何是好?” “昨日南疆来信,确有此蛊毒,中毒者酷暑感寒,严寒却喜热,越到后期越发严重,这和平儿的症状几乎相同。”东长老说道:“这蛊毒随着南疆秘门继承人消失,便也消失了,如此想来那女人便是这继承人了。” “想来,她早就怀疑到我了,提前把自己的女儿生辰八字养成蛊虫,为的就是保护这两兄妹,心机让人生畏。” 妇人苦笑了一下:“你害死他们俩,她让你把孩子养大,死后还牵制着你,这只是报应罢了,可万一……上官这丫头不能生三个孩子可如何是好?” 东长老顿了一下,眼神发狠,与那个平日里和气慈祥的老人的判若两人,老土匪也只有这时才会露出点凶光,“那就先让她把第一个孩子生出来,有了第一副药剂东儿的病情得到缓解后,再慢慢想办法。” 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天,尸横遍野的清水寨,满身是血的夫人把昏睡过去两个孩子推到他身边,“老东,我知道是你,我不怪你,这两个孩子你一定要照顾好。” 东长老还来不及辩解,只见女人剧烈的咳嗽间喷出一口血。她急喘几口气后,突然邪恶狂笑起来,那笑容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 那双和上官玥极像的双眼,淬着毒似的盯着他:“如果你对他们心生歹念的话……你的儿子就得陪葬!!!哈哈哈哈……” 这个带着哭腔的笑声仿佛用尽了女人的力气,她气如游丝的呢喃着:“你儿子……中了蛊毒,……只有玥儿年满十八后………后与生辰为甲寅年……癸卯月…己未日子时……时的男子,所生的三个孩儿……孩儿的紫河车……炼制丹药方可救治……” 老东僵住了,木头般站在那里,反应半响后,他颤巍巍解开自家儿子衣襟,发现胸膛处果然三个触目惊心的黑点。 回想这些年,对上官玥姐弟既有愧疚,又有怨恨,满门心思的帮她寻找郎君—— “东长老,喜婆婆唤您过去呐!”近卫的催促把东长老拉回现实。 连续几日下个不停的大雪,今日巳时居然放晴了,窗外的树捎上能听见喜鹊的声音。 跟着来瞧热闹的小匪崽子,你推我,我推你的爬上了烛龙八营门口旁一个大树上,这是昨日腾出来给新姑爷出嫁的新房。 喜婆婆对东长老行礼,喜盈盈道:“长老对大当家的真是视如己出啊,这合着八字挑选的日子,连上天都跟着作美。” 东长老呵呵干笑两声,这话他已经听了有十年了,只觉今日特别刺耳。 爬在最高处的小匪子大喊一声:“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门一开,一个清瘦高挺身穿大红色通袖蟒袍礼服,头戴新娘红盖头的男子缓缓走出来,由人搀扶着走向一顶大红花喜轿。 花喜轿通体体是大红绸缎包裹着,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百年好合。 严归云脚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