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丽看她毛焦火辣地在屋子里乱转，站起来说道：“我出去看看。”

她刚走出门，就看见顾楠清拿着一张旧的照片，递给了陈老。

她心里疙瘩一下，顿时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陈老接过照片，取下眼镜，远远端详起来，这不是自己女儿读燕京大学时的模样吗？但是自己好像见过这张照片，又好像没见过。

旁边陈司令倒是叫起来：“这不是小妹的照片吗？那时候小妹从学校回来给我看过这张照片。”

里面的女子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椅子旁边，胸前垂着两条长辫子，辫子末端扎着蝴蝶结。穿着旧式学生旗袍裙，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项链，脚上白袜子黑皮鞋。这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女孩子。

这是在照相馆照的。

当时陈雯丽说道：“哥，我在学校这边照相馆和同学一起照了几张照片。技术可比我们县城的好多了。我回来就给你看。”

“哥，你看。这是我同学。我发现有一个同学跟我长得很像呢。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养女，她很努力的。”

“哥，我们都穿着学校的统一的衣服，你肯定认不出来我们。”

“不少同学都说我们长得挺像的。”

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张相片上带着一条垂到胸口的长长的银制项链，项链顶端有一个水滴形的吊坠。

那是他用自己的攒的零花钱给买给小妹十八岁的生辰礼物。小妹说在逃亡的时候，她用来换吃的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陈司令和陈老，顾楠清顿时心里有了几分明白。

陈雯丽三步并两步奔过来，拿起照片一看，也惊讶地喊道：“我的照片怎么在这里啊。哎呀，我找了很久啊，阿清，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陈老猛地抬头，声音都有几分颤抖起来：“你的照片怎么会在阿清手上？”

“我也想问她啊。”陈雯丽说道，“当年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去照相馆排的照片，有几张合照，每个人也单独拍了单人照。我还在照片后面写了1952年惠存几个字。”

陈老翻过照片来，果然看见照片后面有几个有些模糊的字迹，不过还是能看得见，写的就是“1952年惠存”几个字。

陈雯丽说道：“我们拿到照片后，就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互相之间赠送了。我记得我是送给了杨婉如。说起来我都很多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哥，那个同学也很不错哟。她叫杨婉如。她的名字取自诗经’有美一人……婉如清扬……’要不然你娶了做嫂子吧。哈哈哈……”

陈司令回想起往事，忍不住低声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对对对！”陈雯丽凑然睁大眼，“哥，你还记得我说的啊。那个同学的名字就是取自诗经郑风。”

黑石娜目瞪口呆，望着顾楠清说道：“阿清，你是周知青妈妈的同学的女儿！”

陈雯丽忽然看着顾楠清：“阿清，难道你就是杨婉如的女儿吗？我的天啦！”

她拉着顾楠清上上下下打量着，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难怪长得有点像。当年在学校，同学们就说我们两个长得像了。没想到啊，我这是太高兴了。”

“爸，你快来看啊。我找到杨婉如的孩子了。”

“哥，你还记得杨婉如吗？我给你说起过的那个女生。”

陈雯丽高兴地像个孩子，一会跑到陈老面前，一会又跑到陈司令面前，兴奋地手舞足蹈。

“哎哟，我的妈呀！阿清，那之前你说找到你阿妈的亲人……”黑石婶子有点没听懂，这个文绉绉的诗经是啥子哦？

李中华一直抱着手，摸着下巴在旁边看着，眉头皱着。

他一听黑石婶子的话，就知道要糟，赶紧说道：“黑石婶子，这是阿清妈妈的同学，不是亲戚。刚才他们就是说这个照片的事，认出来是同学。”

“哦。就说呢。阿清妈妈长得就像城里人，说话也像城里人，细细的温温柔柔的，能写能画的。真的读过书啊。”黑石婶子称奇道。

那边陈雯丽拉着顾楠清的手：“难怪一见你就有几分亲切，我就说嘛，怎么长得有点像啊。那你妈呢？”

“哎。她阿妈命苦啊，生小林子的时候走了。留下这几个孩子，孤苦的很哟！”黑石婶子又说起来。

“啊……婉如……”陈雯丽忍不住惊讶呼叫，又捂了嘴，难过说道，“还以为能相见，不想却是阴阳相隔啊。”

陈雯丽抱着小林子不愿意放开，好一会，才对顾楠清说道，“孩子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孩子。”

“爸！我要带他们回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