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住着人家的房子，当然是要把她当家人一样好好照顾。我平时也在留意打听她家里人的消息，只是眼下还没什么线索。”顾晨之前听过阮绵绵说她家人在国外，但是这个范围太宽泛了，短时间内实在很难精准定位到地点。而阮绵绵自己口中又很难问出更多的信息。

“我不是指的这个，我是说，你和她现在的关系。你对她的态度，简直比对我和你外公还好，我看恐怕不仅仅局限在家人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绵绵这孩子个性单纯憨直，讨人喜欢是应该的。只不过你也明白她是孩子心性，要是你以后改变了心意，她怎么办？你深想过这个问题吗？”顾妈说。

顾晨说：“眼下，我还没想那么远，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待。以后的事情，随缘比较好。”

顾晨的确在日复一日的相处过程中，对阮绵绵产生了一些能够称之为好感的情愫。但是阮绵绵的心性还不足以具备平等交往的能力。他不打算乘人之危，况且好感能不能够滋生成爱情，这本身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验证。

宋芯爱见他这么说，也不再去追问，只是承诺自己在顾晨去国外的这段时间会照看好阮绵绵那边。饭桌上，宋芯爱看着顾晨悉心照顾着阮绵绵吃饭，颇有种吾家有儿出长成的感慨。阮绵绵大方地对顾晨的照顾照单全收，到了晚上仍然要回去，宋芯爱派了车子送他们。

阮绵绵帮着顾晨忙前忙后地打下手，收拾东西。说是收拾东西其实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他很快就整理完毕了，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查看明天的行程。阮绵绵乖乖蹭过来，用头发顶了顶顾晨的下巴，说：“哥哥，我会想你的。你在那边别难受哈，想我的时候记得和我打电话。”说话稚气满满。

顾晨笑着应了，说：“放心。我走了别想着没人管你了，每天吃了什么去了哪里，记得和我报备。每天要打电话来向我报平安，知道了吗？”

“知道了。”阮绵绵索性把头靠在顾晨的肩膀上。顾晨见她半天没动静，竟然是已经睡着了，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心安极了，把阮绵绵抱起来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又打了热水过来，帮阮绵绵擦脸和手，见她睡眠丝毫不受打扰，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把水端走。

第二天走的时候阮绵绵还在睡觉，顾晨没有叫醒她，独自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阮绵绵很乖，起床后跟顾晨事无巨细地汇报着一切。饭菜都是顾妈宋芯爱安排好的，每天准时从老宅那边送三餐过来。很快过了三天，这天顾晨像之前一样，等着阮绵绵睡醒给自己发消息。

没想到却没等到。

等到会议结束后，顾晨拨了电话过去，那边无人接听。顾晨又打了顾妈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他开始慌了起来。又打阮绵绵的电话，这次直接变成了关机的状态。

经理看出他的神色不安，低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晨按下自己的情绪，说：“没事，家里人联系不上了，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那你等会儿再试试。今天的会议结束了，这次行程也就差不多了。你们下午可以自由活动，休息一下。”

“好，谢谢经理。”

顾晨回了房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匆忙点开看见是顾妈的电话，迅速接起来，说：“出什么事了吗？我打阮绵绵的电话打不通。”

“顾晨，你听我说。那栋老居民楼发生了火灾，因为木制结构较多，烧起来很快。所以，现在已经都烧光了。里面的人基本没有生还的。”

顾晨如遭雷劈，脑子里嗡嗡直响，“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会不会她今天很不听话，自己溜出去玩了？她应该不在里面吧？”

“顾晨，是妈妈没照看好她。你别着急，尽快定机票回来。经理那边，我会处理。”

“好，谢谢妈。”顾晨的声音的确很冷静。

他飞快看了最近的航班，返回国内。原先的破旧居民楼的地方已经成为了一片灰烬，黑色的被烧毁后的痕迹伴随着烟尘的气息还滞留在原地，提醒着顾晨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非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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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妈把顾晨接了回去。“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在家里住着。警察局那边说，可以去认领......”顾妈要说什么，不言而喻，只不过都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顾晨亦不是阮绵绵的亲属，无法通过dna比对进行验证。

“她没有死。”顾晨冷静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是，她只是离开了。”顾妈说道。

顾晨点了点头，等到顾妈关上了门，他的眼泪才滴落了下来。他崩溃的情绪终于全盘释放了出来。那个会喊他“哥哥”，恨不得成为他的小尾巴的小姑娘不见了。来时很意外，去时很突然，世界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样子，但有些东西